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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塾內傳道授業,以文弱之軀擔起薪火傳承之責,逐漸讓許多利州的少年人開始將中原河山裝進自己的襟懷熱血中。
只是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不可能一蹴而就,並非所有人都能立刻扭轉從先輩那裡繼承下來的固有認知。
譬如令子都,也譬如沐青霜。
他們當年在赫山講武堂時,也受過那些中原來的夫子們的薰陶與感召,對收復中原故國山河也有期待與關注,對毅然前往中原驅敵復國的同窗也心懷敬意,可若非萬不得已,他們自己並沒有太大意願投身其中。
沐青霜自嘲地笑著搖搖頭:“我有什麼資格瞧不起你?我自己不也這樣。”
當初她在講武堂時,不也同令子都一樣,始終藏著掖著,生怕太過鋒芒畢露而被外地各軍府挑中。
她從未出過利州道,中原那千里故國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遙遠而模糊的圖騰。
她會因為書本上那些凜然大義而熱血沸騰,也會被夫子與同窗們的熱血打動,跟著一起沸騰。但到了真要做出抉擇的時候,利州在她心中仍舊是重於中原的。
在這件事上,她和令子都完全是一樣的人,誰也沒資格笑話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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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兩人已走到場邊廊簷下。
沐青霜對某道灼灼投向自己的目光視而不見,略彎腰平視著賀徵懷裡的沐霽昭:“崽子,你自個兒沒腿的嗎?”
哪怕沐霽昭就被賀徵抱在懷裡,沐青霜也只是顧自彎著腰與沐霽昭說笑,彷彿這小傢伙是自己憑空浮這麼高的。
沐霽昭咧嘴笑呵呵,轉身抱緊賀徵的脖子:“沒腿的!”
“沒腿你也給我下來,”沐青霜拎著他衣領晃了晃,終於淡淡掠了賀徵一眼,“叫他自己走,總抱著不行的。”
賀徵面上鬱色淡去,唇角偷偷上揚:“好。”
被放到地上的沐霽昭開始耍賴,可憐兮兮巴著賀徵的腿,嘟著小嘴:“賀二嘟……賀二嘟……抱嘛,抱嘛……”
賀徵低頭與小傢伙對視一眼,愛莫能助地以下巴指了指沐青霜。
沐青霜並不搭理小傢伙的耍賴,轉而對站在一旁的沐青霓道:“咱們慢慢走回去,坐會兒喝口茶也就差不多到飯點兒了。”
“好咧!”沐青霓也餓了,牽了沐青霜的手就走。
那小傢伙大概很清楚“小嘟嘟”在這件事上是個求不動的鐵石心腸,只好扁著小嘴退而求此次,雙手吊著賀徵的手臂,小短腿兒懸空,能少走兩步是兩步了。
令子都見狀對賀徵笑笑,賀徵卻板著臉冷冷甩他個眼刀,拎著掛在自己臂上的沐霽昭,舉步就走。
“誒我說你這人,不就之前打了一架,怎麼還真記上仇了不成?”令子都也回他個沒好氣的白眼。
他們二人之前在沐家門口打的那一架還真算不上什麼,畢竟年少時打得比那更兇都能轉臉就勾肩搭背。
賀徵冷冷斜睨他。
令子都立刻明白並不是因為之前打架的事,便訕訕摸了摸鼻子:“那你一直黑著臉瞪我做什麼?”
才走出沒幾步,沐霽昭就已吊得手痠了,便又蹬著小腿兒,哼哼唧唧讓賀徵放他下地自己走。
賀徵依言將他放下,轉頭神色不善地對令子都又“嘖”了一聲。
令子都覷著他那臉色,恍然大悟地嘀咕道:“哦,你也看出來了?”
說完,小心翼翼地朝前頭沐青霜的背影瞧了一眼。
沐青霜與沐青霓已將他們落下了一大截,這距離是不大聽得清楚他倆說話的。
“也?”賀徵危險地挑起眉,看他的眼神愈發兇冷。
令子都像是有些羞澀地垂下眼看著地面,弱聲弱氣地嘟囔:“我說你們這屋裡這些個做兄長的人,都領了同樣的祖傳秘籍是不是?你這會兒瞪我的眼神跟少帥一模一樣。”
他口中的“少帥”指的自然是沐青演。
雖說令子都這幾年是在利州軍麾下,也頗得沐武岱與沐青演看重,但私下裡與沐家說不上太深厚的交情,自然也沒誰想到要專程對他解釋賀徵的事。
因此他一直只知道賀徵從小在沐家長大,是沐青霜的異姓兄長,便在心中將賀徵此刻的古怪冷眼與沐青演那“你個死小子居然敢妄想我家白菜”的兄長眼神歸做了同一種。
賀徵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後,一口老血慪在心尖,咬牙切齒道:“我跟少帥,完、全、不、一、樣。”
沐霽昭牽著賀徵的手,歪著小腦袋打量令子都片刻後,跟著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