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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初雪回院子藉此給我一床棉被,他幫我包紮凍瘡,他把我帶離了每日忍凍捱罵的浣衣坊,他教我研墨泡茶,教我宮中禮儀,教我讀書習字,甚至於我說糖葫蘆咯牙他便把山楂胡剔了再做成糖葫蘆……
我一鄉野丫頭,卑賤如草,從未有人對我像他這般好,我可以為他去死,可以為了他永遠留在宮中,我甚至想到了我們的以後,等我們老了,沒有兒女,我可以伺候他,等他死了我再死在他的墳前。”
琯夷說著說著不知什麼時候淚水浸的臉頰發疼,她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淚笑道:“可他似乎並不喜歡我,我也沒有辦法,也許我只能偷偷陪著他了。”
蕭赭反問:“因為麗嬪?”
皇上不會知道成忱與麗嬪娘娘的事情了吧?那該怎麼辦呢?私通後宮妃嬪可是死罪,皇上會不會把他給殺了?她垂眸往茶杯裡添了茶水趕忙搖了搖頭,“怎會因為麗嬪娘娘,她可是主子,是我自己會錯了意。”
“成忱出自關隴貴族廬陵李氏,高門望族,書香世家,世襲安陽侯,他乃安陽侯府的世子,是李府最引以為傲的長房嫡子。
少時聰慧過人,三歲熟讀百家經典,四歲習字臨柳楷,五歲便可三步成詩,七歲時寫出了令翰文苑太傅汗顏的蘇奚集序,八歲文不加點書蘇奚集序便有大家風範。
因著天縱奇才,他少時受盡尊崇,養尊處優。他的文章常被太傅拿來給一眾皇子做研讀,我雖只見過他寥寥數面,對他的名字卻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蕭赭手指敲打著桌面看了一眼琯夷繼續道:“宣化三年,李斯勾結譽王禍亂朝綱,處以誅滅九族之罪,身為安陽侯府的世子他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殺身之禍的。
彼時我只是一個不得寵的皇子,無權無勢,也便無人管束,陰差陽錯再遇他時,他骨瘦如柴,衣不蔽體,因著樣貌清俊被老太監欺辱,身上都是青紫斑痕,傷痕累累。
我把他帶回住所,他說他想習武我便讓他學了,他隻字未提當年如何逃脫追捕又是怎麼入宮淪為太監,那年他才八歲。
整整十五年,該走的不該走的都走了,只有他還忠心耿耿的守在我身邊,我視他為知己,待他如兄弟。
我眼見著他因為遇到你又活了過來,你若真心愛他便不要負了他,他一生都在被人遺棄,受了太多苦。”
琯夷靜靜的聽著那些離她太過遙遠的權謀朝鬥,誅滅九族,親人離世,一夕之間淪為階下囚,對於一個孩童而言該是怎樣毀天滅地的打擊?
似他這般高傲的人怎會選擇受宮刑苟且偷生?八歲的他樣貌出眾手無縛雞之力又是怎麼在深宮生存下來的?
“柳府也因此受到牽連,麗嬪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成忱自感愧對柳婉玉,愧對柳府,這些年一直多加照拂。
我雖不知他的心思,有件事朕倒可以作證,他可沒有耐心幫麗嬪把山楂的胡剔了。”
她不好意思的撲哧一聲笑了,並未因蕭赭言麗嬪是李成忱的未婚妻有任何不悅,心中反倒如釋重負,當年她既已拋棄他入宮為妃,所有事情不言而喻。
“公子,謝謝你。”琯夷給蕭赭奉上一杯溫茶,“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他的。”
“琯夷,他愛你比你想象中要深,成忱心思重,他不說並不代表他心裡沒你。”
“可他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蕭赭手指一捻,手中摺扇打來,溫文爾雅,“好,朕便再賣你一個恩情,來日可要還的。”
……
燭光搖曳不定,李成忱看到映在桌案上的影子趕忙起身,蕭赭漫不經心敲打的著摺扇,“不必拘禮,坐吧!”
目光掃至他所執書卷之上笑言,“書卷倒置可是有何意趣所得?”
他握著書卷的手緊了緊,“公子一個人回來的?”
“如此沉不住氣?”蕭赭拍了拍他的肩頭,“她若真的離開你,可捨得?”
“捨不得也要舍。”
他一步一步往後退,直至退無可退,可他阻止不了自己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他一殘敗之軀能帶給她什麼呢?他小心翼翼隱忍著自己的分寸,維繫著為數不多的溫暖,他怕得到的越多想要便越多,自己會控制不住的把她強留在身邊。
她聰慧靈動,冰清玉潔,讀書習字久了慢慢也變得端莊大方,她會變得越來越好,離他越來越遠,他不能自私的折斷她的翅膀把她困在暗潮湧動的深宮內苑。
“成忱,你讓她愛上你,然後又把她推開,你讓她怎麼辦?早知今日,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