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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笑一聲,陸棲鸞道:“喝不喝是你的事,本官事務繁忙,少陪了。”
“哦?你不是說好了一起走嗎?”
“為了升官狗就狗,誰要和你一起走。”
言罷,人便將披在身上沉重的官袍一丟,疾步走至一側塔樓時,忽然又停住步子。
“葉扶搖。”
“嗯?”
“我最後說一次,回頭吧。”
……你以什麼身份說這句話?朋友?勝者,還是……阿瓷?
似乎都不是,消失在塔樓那側的背影,僅僅是一個有著肖似面容的,權傾九五的陌路人。
他終於如願再也無法在她身上找到阿瓷的影子。
“回頭?”
回頭,並不會好過多少。
回了頭,阿瓷也會站在那裡,穿著那一日的嫁衣,帶著那一日的靡靡酒香,她會問他——
“你為什麼不守約?”
他守約了,沒有去找她,沒有再一次,讓她生不如死。
夕陽從遠處沉下了,連帶著最後一絲細微的光,永沉暗夜。
葉扶搖閉上眼,復又睜開時,眼前已是一片濃釅的暗色,往復兩次,依然如故。
……看來,他要用很久去習慣目盲的日子了。
苦酒入喉微涼,那味道該死地熟悉。
“怪了,你分明是叫作同心,怎麼卻總是獨飲的酒?”
他說話時,仍是如舊般,彷彿蓄滿了九月的秋光。
靜待深冬的吞亡。
第165章 狼煙未定君辭去
陸棲鸞抬起頭時,四野都是一片不真實的黑暗; 只有腳下一片不斷蔓延的雪原; 延伸向不知名的遠方。
陸棲鸞跟著前方那一串深雪裡的足印許久了; 隱約看見前面有個人,背對著她走遠。
“你要去哪兒?”
那個人讓她想起冬夜裡的月光,清清冷冷地,靜默地照著她的路太久了……在她終於慢下步伐回去找他的影子時; 卻又恰好擦肩而過,讓她只能看著他一昧地走向黑暗。
“留下不好嗎?”
“……留?你念著的人那麼多; 到頭來又留心了誰?”那人淡淡留下一句並不期待得到回答的話; 隨後消失在她眼前。
一切都陷入濃釅的黑之後; 陸棲鸞驀然又醒了過來。
……她竟睡著了?
睜開眼時,府裡的神醫顧老正端著一碗藥等她清醒。
“醒了,就快把藥喝了。”
記憶回攏; 陸棲鸞才想起來,她從城牆下來後; 便回了朝中; 戰事一如她之前布計; 城外西秦大軍遭反擊受降,國危已解; 正議事間,她忽然便不省人事。
頭痛欲裂,陸棲鸞驀然想起之前與葉扶搖城頭賭命時,曾嗅見他身上帶著一種幽然清淡的香; 思及他無藝不精,毒術亦然,雖不信他會下毒,卻也不得不疑問道:“我中毒了?”
“不算,你只是沾了些許魘香,此香致幻微毒,你又在朝上勞累過度,讓藥性一時上湧,是以昏過去了。”
只是沾了幾分,便有如此重的藥性?
陸棲鸞一怔,待湯藥入腹,藥中苦色讓靈臺清醒了七分,不禁訥訥問道:“那他……”
“這魘香乃異邦之奇物,據說能讓人陷入幻境,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大多不是些好的回憶。先前左相宋睿亦是如此,那些易門的妖人拿這種魘香讓他沉淪喪子之痛,此時雖看著康健,內裡卻已是被藥性熬空了”言罷,顧老復又嘆道:“身毒在外尚可醫,心毒卻是無救……這麼大的量,此人怕是個瘋子。”
……既然只能勾起心底最為恐懼的幻象,為什麼要一次次回溯?
陸棲鸞不解,但她知道葉扶搖並不在乎別人如何去解讀他的做法,他只不過是想……能把她推得多遠,就多遠,遠到她只能模糊望見他留下的種種惡行劣跡。
——好啊,如你所願。
眉下冷凝的眼眸漸復三分決絕,陸棲鸞起身,旁側顧老不悅道:“你甫解了毒,當以休養為上,外面盡是戰後之亂,出了這個門,你怕是又要忙去半條命。”
“顧老,世上沒有在國難當頭時,一國柱石卻該安心休養的道理。”
顧老搖了搖頭,嘆道:“你若是老夫的孫女,早在閨閣裡就打斷了腿。”
“可惜陸棲鸞先是首輔,後才是女兒。”陸棲鸞笑了笑,披上外衫,甫一出門,恰巧遇見陸池冰入了中庭,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