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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與娘娘春秋正盛,後宮井然,日後必會子孫繁茂,保我大夏萬世基業。”
高旭面無表情地斜了他一眼,微微撇著唇角嗤笑道:“滿朝文武各個陽奉陰違,這宮裡也是死氣沉沉,現在瞧瞧,連徐卿你也沒了真心,看來朕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徐少卿聞言一愕,當即撩起曳撒下襬,雙膝跪倒,伏地道:“陛下息怒,臣對陛下之心,天日可表,怎會沒有真心?”
“那為何方才盡把些無用的言辭來說,卻沒一句實心誠意的話?”高旭仰面躺著,唇角滿是冷笑。
世間險惡,宮中更是荊棘叢生,容不得半點疏失,一個不小心,便滿盤皆輸。
這道理徐少卿比任何人都清楚,服侍皇帝十幾年,兩人之間早非主奴、君臣那麼簡單,可“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總是至理名言,不能不有所顧忌,尤其是此等牽涉宮闈的大事,更是馬虎不得。
他想了想,仍舊伏在地上應道:“陛下誤會了,臣說的就是肺腑之言,況且又剛剛回京,諸事未曾理會,又怎敢妄言?”
高旭耷拉著手,凝滯的目光仍舊呆呆地望著書閣的屋頂,隔了半晌才緩緩道:“朕不怪你,只是心煩得厲害。想想朕繼位已有十五年,大婚也已十年,直到今日卻仍未有子嗣降生,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如今皇后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朕只盼著能是個皇子,也好與天下臣民有個交代,卻不想莫名其妙的……唉。”
“陛下可是在疑心什麼?”徐少卿察言觀色,接著話頭問道。
高旭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凜厲之色,但仍舊沒有動,輕輕搖頭道:“這些年宮中一直都有傳言,朕總是不信,可是這次皇后小產實在太過蹊蹺,朕思慮了這麼些日子,就是放不下,總覺得這種其中沒那麼簡單。”
他說到這裡,忽然翻身坐起,望著徐少卿緩緩道:“朕這皇上當得窩囊,可也不想被人矇在鼓裡。這次,朕定要查個一清二楚。”
徐少卿聽他這話有幾分像在賭氣,又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跪在地上道:“此等事牽涉重大,輕則後宮離亂,重則滿朝動盪,天下騷人,還請陛下三思。”
“朕意已決,不必再勸了。”
高旭將手一揮,身子微微向前俯著,凝視他道:“朕此生唯一信任的就是徐卿你,難道徐卿便不肯為朕分憂麼?”
……
京師東城,水月坊。
這裡並非鬧市,頗有幾分閒靜。
長街正中有一處院落,前後三進,青磚黛瓦,迎面兩扇朱漆大門,從外面瞧著與尋常富戶家的宅子並沒什麼兩樣,但入門一瞧,便可知其中是藏富不露。
但見門樓、磚牆、木門、窗欞、簷下、圍欄……
到處皆是精美絕倫的磚雕、木雕、石雕,其間亭臺樓閣,花草繁茵,果真是個怡人雅緻的好下處。
後進園中,一株百年的紫藤爬滿了棚架,藤花依舊開始,恍如粉紫色的垂暮,但葉兒卻已轉黃,片片隨風飄落,憑添一絲悽然的惆悵。
高曖坐在棚架下的石墩上,手託花繃,默然挑弄著纖針細線。
早先禮佛,用不著研習什麼女紅,這東西還是回宮後跟翠兒學的,也是斷斷續續,沒個章法。
如今答應了他,又到了這裡,總覺該有個新樣子,這才重新撿起來,指望繡個“連理雙棲”,“鸞鳳和鳴”什麼的,不想卻如此之難,起手邊不知費了幾塊帕子。
昨晚那個,翠兒倒說可以了,可她卻執意要換,如今手頭這個繡著繡著,又覺不稱意了,究竟怎生才叫好,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亭外腳步輕響,翠兒轉眼便到了跟前。
“公主,公主,徐廠公回來了。”
她身子不由一顫,繡針刺破指尖,縮了手,血卻滴下來,皎白如月的絲絹轉眼便暈開一片鮮紅。
自從回到京師那天,他獨自入宮,這連著五日都沒有回來過。
害得她每日提心吊膽,望眼欲穿,對著菩薩一遍又一遍的唸經祈願,生怕真的出什麼岔子。
如今乍聽他回來,怎能不心頭怦然。
“公主,你的手!”
“不礙事的,你先下去瞧瞧,灶房那邊預備好沒有。”
高曖輕吮著蔥管柔荑般的手指,強壓著心中的興奮,不願讓她瞧出來,那語聲便如空谷呢喃,不露半點痕跡。
翠兒皺眉不解道:“公主,這才午時剛過,哪有這麼早預備晚膳的?”
“徐廠臣諸事繁雜,許是這會子還沒用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