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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問:“胭蘿怎麼了,敢是哪裡不舒服麼?”
“沒……沒什麼……”
高曖搖頭乾笑了一下,面上不著形跡道:“三哥既然這樣安排,臣妹卻之不恭,便只有遵命了。只是那禮儀什麼的,實在不宜過多,左右那司禮監的徐廠臣也算相熟的人,到時我瞧著有什麼急需的東西,寫副單子叫下面人遞與他便是,三哥日理萬機,就不必為這等瑣事費心了。”
他聞言,臉色登時一變。
“好端端的為何突然提起他?司禮監人手多得是,隨便擇誰去做,都能辦得妥妥帖帖,胭蘿莫要再去理會那人了。”
這語聲中已帶著些不悅,臉上雖在強忍,但目光中卻已掩不住那一絲陰冷。
她吃了一驚,趕忙起身拜道:“陛下誤會了,臣妹怎會無端提起他?陛下也知他一路護送我北上,後來又返回京師,做事勤勉,人也忠心,又知此人是司禮監的秉筆,方才被那話頭引著,才順口提起,若陛下……”
高昶聽她又開始稱呼“陛下”,有些不耐地把手一抬:“胭蘿不必再說,那徐少卿驕橫跋扈,朝堂之上早有非議,朕登基之後,首要便是剷除閹宦之禍,東廠衙門是必不能留的,自然要先革了他的東廠提督之職,留在司禮監聽用,如此已算是寬恩了。”
他說話時,目光瞥著高曖,偷偷覷她動靜。
只見她神色果然一凝,櫻唇微顫,憂急之情溢於言表,但像是怕被自己瞧出來,趕忙垂下眼,有些不自然地輕撫衣褶,手卻在抖著。
他心中那點疑竇更甚,劍眉微微一凜,面上卻仍輕笑著問:“胭蘿怎的不說話?難道覺得朕如此處置這奴婢做得不妥?”
高曖好容易將眼抬起來,凜然無神的與他對望著,腦中卻也有些亂。
三哥果然動手了,這才剛一繼位便削了他的廠督之職,說什麼留在司禮監聽用,即便再笨的人也知道這是要把他圈禁在宮裡,再不得半點自由。
這該如何是好?
自己還能與他相見麼?
她只覺心口針刺般的一痛,彷彿這位待己無微不至的三哥傷害的並不是他,而是自己。
但此刻她不能明言,更不能抗爭。
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應道:“三哥如今是一國之君,肩負社稷安危,處置的是國事、政事,凡事自有主張,臣妹自幼便不再宮中,只知唸經禮佛,其餘一概不懂,怎敢妄言?三哥以為有利江山社稷的,自然是錯不了。”
堪堪說完這些違心之辭,胸口像堵了東西,那口氣上不來,幾欲昏去。
她強自忍著,表面上依禮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裡,不動聲色。
高昶何等精明,自然瞧得出她樣子有異,當下也沒說破,只點頭道:“胭蘿能這般想,朕便放心了。也罷,武英殿那頭還堆著上百道奏摺,今晚只怕又要熬到天明瞭,胭蘿安心歇著吧,朕回去了。”
高曖起身,送他直到殿門外,目送那黃羅傘蓋遠去的隊伍,呆立在那裡,怔怔不語。
……
深夜。
皇城東北,司禮監值房。
這裡與皇宮高大的朱牆僅有一街兩巷之隔,院內並不算寬闊,此時四下一片昏暗,只有西側靠裡的那間廡房亮著燈。
數百名全副鎧甲的健壯衛士分佈在房上、房下,裡裡外外,但除了那繞行巡視的那兩隊人外,再沒有半分聲息。
一名蓄著三縷長鬚,身著魚鱗罩甲的將官穿過迴廊,在門口吩咐幾句,便匆匆跨入那廡房。
裡面屋舍寬敞,打橫放著十幾張案几,分排兩列,正對面的講臺後坐著一名身著紅色蟒袍的俊美男子。
那將官急忙將頭上所戴的月紋紅纓盔摘下,微微躬身,快步上前,至案几旁單膝跪地,低聲道:“廠督大人,末將洪盛拜見。”
徐少卿正斜靠在椅背上,手中拿著那本《楞嚴經》,眼角微微在他身上一掃,便又挪回到冊頁上。
“不必多禮,你奉旨看守,只管用心便是了,這麼晚來此作甚?”
“廠督大人……”
“慢著,我已不是東廠提督,‘廠督’二字再也休提,只怕秉筆這位子也在旦夕之間了,還是叫徐公公吧。”徐少卿答得意興闌珊,目光也始終沒離開書本。
洪盛翻了翻眼皮,輕笑道:“那……末將稱一聲徐大人,總是沒錯的。”
徐少卿面上一頓,這才抬了頭,清冷的目光在他臉上逡巡著。
“有話直說,莫要繞彎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