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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率尹鼻中哼了一聲,像是並不如何滿意,卻也沒再提,便又問道:“公主這兩日居於偏殿,可還順意吧?”
高曖點頭謝道:“多承大清平誠意相待,足感盛情。”
“公主是大舍詔的親姐,在下怎敢不以禮相待?我夷疆素重仁義廉恥,即便兩方交戰,也以禮義為先,不會失了氣度。”
仇率尹挑挑眉,忽然話鋒一轉:“這次臣奉大舍詔之命請公主來,為的是兩件事。其一是大舍詔思念甚急,而公主又恰巧來了夷疆,怎能過而不見?這其二麼,還想趁此時機與公主商議一件大事。”
高曖心說這話終於來了,便點頭道:“大清平請講。”
一個稚弱女子,隻身陷於敵手,居然還能面不改色,仇率尹不覺有些意外,便抬抬手請她兩下里坐了。
“公主長於中原,想必不知這裡風土人文,我夷疆諸部當年曾建大禮國,幅員遼闊,與中原分庭抗禮,相持不下百年。其後奸人亂政,國事才江河日下,竟被夏國重又肢解分散,各部首領只得個土司封號,這些年來還逐一被削,改派中原人做流官節制,如此下去,我夷疆之民何時才有出頭之日?”
高曖靜靜地聽完,心想這或許也是實情,順著他的話道:“所以你們便起兵對抗大夏,想要重建大禮國。”
“公主果然是聰明人,無須在下多言。夷疆之地須由我夷疆之人來治,怎能假於外人之手?公主也有一半夷疆人的血脈,該當明白我們用心良苦。”
“我是個女子,不懂什麼國家政事,我這次奉旨前來,原意是要代天招撫,現在聽你方才所說,似也有幾分道理,這卻為難了。依著禮制,這裡執事的應是我外公,不知這也是他老人家的意思麼?”
仇率尹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老土司年邁,近來又風癱了,床也下不來,話也說不得,所以我等才召集部中頭人,公推大舍詔為主,號令我夷疆部眾。”
高曖從他的神情和話裡話外已瞧出了些端倪,當下也不明言,便問道:“既是已經決定了,那還要與我商議什麼?”
仇率尹眼光陡然亮了起來,身子向前傾了傾。
“據在下所知,公主的母親年紀輕輕便被迫殉葬,親生兒子無依無靠,輾轉流落回咱們夷疆,公主更是被丟進庵堂裡去做尼姑,那夏國的種種惡行,公主比在下更加清楚,如今再加上咱們夷疆百姓,國恨家仇,公主難道心中不恨麼?”
“大清平的意思是……讓我與你們同仇敵愾,與夏國為敵?”
“在下方才已說了,公主是聰明人,無須多言。只想提醒一句,那夏國不仁,咱們便只能不義,若復國成功,大舍詔登位為王,公主身為長姐,身份尊崇,不比在夏國宮裡受罪的強麼?”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夷疆之地無險可守,若要成事須得佔據城池,倘若公主能裡應外合,助我大軍拿下陵川,便是奇功一件。”
高曖面上若無其事,心頭卻在突跳著。
這人所說的話,居然全都被徐少卿料中了,想想都覺不可思議。
若臨來時沒有他的提點,此刻早不知是什麼光景。
她裝作思慮的樣子,垂首沉吟了半晌,才道:“大清平說得有理,可我無兵無將,又指揮不得任何人,如何幫你們拿下陵川?”
仇率尹神秘一笑:“這個在下早已思慮好了,公主不必多問,只須答應便可。”
“若要我答應,你們也須應承一件事,奪城之後須善待陵川百姓,不得殺戮搶掠。”高曖又咬了咬唇。
“這個自然,公主儘管放心。”
“好,那我便答應了。”
“慢著,咱們夷疆人最重信義,口說無憑,明日公主須當著大舍詔和全城部族老幼的面歃血起誓,絕不食言。”
“也罷,就照你們的意思辦好了。”
高曖像是有些無奈的點點頭,瞥了坐在正座上一直呆呆不語的少年,帶著幾分求懇的樣子道:“大清平能否容我……容我同自家兄弟說幾句話?”
……
翌日清早。
辰時剛過,陽苴城內萬人空巷,黑壓壓的人群,不分老幼,全都聚在了殿宇前的正街廣場上。
那裡早堆起了三層土臺,巍巍的立著,約有兩丈來高。
被尊為大舍詔的少年坐在殿前石階的寶座上,兩旁則是各部頭人。
高曖和仇率尹的位子則在離寶座最近的地方。
時辰一到,身著巫儺服飾的祭司手持松木節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