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訪不如上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高曖愣了下,只覺這話仍像是在搪塞安慰,可又說得鄭重,不像是在相欺的樣子,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無論在宮裡還是在外頭,她都是兩眼一抹黑,而他卻是天下第一等耳聰目明的人,任何事都逃不過東廠的稽查,假如連他都查不清真相,那這件事也就只能永遠湮沒無聞了。
思慮了一下後,她點頭道:“多謝廠臣了,若真的可以解開這個心結,雲和定不忘廠臣高義。”
他瞧她低眉垂眼,似是連看也不敢看自己,心中不禁慨嘆,如此一個柔弱的人今晚特意來找他說出這件事,不知暗地裡下了多大的決心,卻全然沒想過,這事若真的起底翻騰出來,必然惹禍上身,屆時不知又會引得多少腥風血雨,人頭落地。
而她卻是這般毫無防備,也無任何顧忌的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倘若是個心懷叵測的知曉了,這一下便拿住了她的把柄,回頭想怎麼整治便怎麼整治,說不得臨要死了,還念著人家的好呢。
他慨然一嘆,這般純淨毫無心思的人,原本就不應被這塵世所擾,該當像在庵堂裡那樣田園隱居,與世隔絕才對。
“廠臣為何嘆氣,敢是覺得為難麼?”
她不明所以,見他神色有異,心中不免又惴惴起來。
徐少卿仍舊看著她,面色卻已恢復如常。
“公主多心了,臣是天家奴婢,為主子盡心竭力乃是應盡的本分,更是莫大的殊榮,怎會覺得為難?”
頓了頓,又打躬行了一禮:“天晚了,臣送公主回營。”
他這突然一本正經起來,倒讓高曖有些不適,但還是點了點頭。
夜色漸濃,山風似是比之前更大了。
兩人緩步下坡,慢慢地朝回走,但卻沒有再交一語,像各自想著心事,彼此間都沉默了。
約摸盞茶時分,便回到了營地。
翠兒站在帳幕前巴巴的張望著,見她回來,趕忙迎了上去。
徐少卿躬身作別,自回了營帳。
高曖目送他離去,心頭也不知怎麼的,忽然越發忐忑得厲害。
抬眼再看那夜空,見天邊雲起,已將那輪明月被攏在裡面,朦朧不清,而滿天的星辰也自稀了,盡閃著些晦暗的光,全不像之前所見的那般動人心魄。
她呆立了片刻之後,才回了帳幕。
於夜無事。
翌日清晨,徐少卿先召集兩名東廠檔頭商議了半日,這才拔營啟程,反其道而行,先出了這片林子,再繞行東面,走了一天一夜,折了好大一個大圈,確定已無追兵後,才回頭取道向南,正式踏上前往夷疆的路。
但他仍十分低調,舍了官道正途,專撿些荒僻的路徑走,曉宿夜行,過州府而不入,只在別人不經意的地方安營歇宿。
如此一來,免不得餐風露宿,多挨些辛苦。
高曖心裡知道這是無奈之舉,她性子沉靜,雖偶爾有些不便,倒也能隨遇而安,反而覺得這樣的走法別有一番逍遙自在。
匆匆二十幾日過去了,期間歷經數十個州府府鎮,所幸沒遇到什麼大麻煩,偶有幾夥剪徑的強人出沒,也很快被那些東廠番役打發了。
愈向南走,沿途人煙便愈來愈稀少,所見的多是荊棘叢生,窮荒淒涼的景象,有時堪堪走上大半日,都始終不見一戶民家。
如此又行了兩三日,便到了一處叫作陵川的地界,這裡已是大夏的邊鎮,距夷疆沒多少路程。
對高曖來說,離得越近,心中那份萌動的期待就愈發沉重。
畢竟母妃出身於那裡,而自己身上也流著夷疆的血脈,如今算是重返故土,又豈能無感?
自從出發以來,她在腦海中無數次的描繪著夷疆的山川地理,風土人情,卻總也湊不成個樣子,如今就要見了,反倒不如之前那般期待,似乎生怕和自己所想的大相徑庭。
這日午後,一行人終於到了陵川府城,卻見城門緊閉,一片寂靜。
城上一個身披鎧甲,作將校打扮的人從垛間探出頭來望了望,便厲聲喝道:“你等是何人?難道沒看告示上說全城戒嚴,一概不準出入麼?滾,快給老子滾!”
徐少卿並未回言,撇著下頜衝身後使了個眼色。
那冗髯檔頭提韁策馬上前走了幾步,忽然右手一揚,不知擲出了什麼去。
城頭的將校只覺一陣疾風破空襲來,還未及反應,寒光便從耳間劃過,“嗵”的撞在身後的木柵上。
他下意識地側頭去看,見那竟是把寒光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