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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卻更加沉醉,竟不由得閉上了眼睛,軟垂垂的靠在了他懷中。
“撲啦啦——”
一陣怪聲忽然在亭外響起。
高曖立時驚醒,只覺他的身子也是一顫。驀地回過頭,就見一隻灰僕僕的鳥兒展著雙翼飛了進來。
再瞧他臉色,卻已恢復沉冷,揚手一抬,那鳥兒便像明白了似的,在頭頂打了個圈,穩穩地落在他小臂上。
“這是?”
她口唇微張,很快便發現那竟是隻鴿子,腳爪上還繫了根寸許長的小竹筒。
“沒什麼,底下的人傳信給臣而已,公主先用膳,待臣瞧一瞧。”
徐少卿說著,便將她放在軟榻上,從鴿爪上取下竹筒,揚手將其放飛,便踱到旁邊,從中抽出一張半指寬的紙條,取開來看,卻見上面只寫著四個字——事急,速歸!
……
黃昏。
日頭墜過飛簷挑角處,那赤霞似是還未將雲彩映紅,便消落殆盡,唯留天地間一片鉛灰色的蒼茫。
十幾名青袍內侍面無表情地簇擁著一抬緋紅錦緞的轎子,沿街快步朝西苑而去,一路行色匆匆,直到那片略顯荒涼破敗的院落前才停下來。
轎子落地,門簾掀起,一名身穿坐蟒錦袍,外罩貂裘大氅的老者探出頭,兩旁的趕忙上前躬身扶住,攙著他下來。
那一片紅牆間,從頭正數的第二座門頭下已摘了燈,守在門口的內侍見狀,趕忙上前跪地道:“奴婢恭迎老祖宗。”
“人都清了麼?”焦芳咳了一聲,幹著嗓子問。
那內侍伏地道:“回老祖宗,人都在院子裡,等著老祖宗發落。”
“正主呢?”
“回老祖宗,還在殿裡,奴婢們瞧著呢。”
焦芳“嗯”了一聲,抬抬手道:“把人都帶回內官監吧,這檔子事兒不比別的,該著他們過不了這年,叫那頭手腳乾淨些,做完了速來報與咱家。”
他說完便由身邊的人攙著,徑入正門,果見那前院烏泱泱跪滿了一地,人人悲慼,卻又不敢哭出聲,有的已自慫了,跪也跪不成個樣子。
他頓住腳,朝身後吩咐道:“也都是些可憐的,對內官監知會一聲,下手利索些,別叫他們零碎受苦,事後好生葬了。”
身後的人趕忙應了聲:“是,老祖宗慈悲,這些奴婢到地下也念著你老人家的好。”
焦芳輕哼一聲,不再多言,由人攙著徑直繞到後院。
那寢殿的正門大敞著,門口立著幾個內侍,一見他來都紛紛跪倒。
他抽出手,自己提著錦袍下襬上了臺階,緩步入內,只見孝感皇后謝婉婷端坐在椅中,好整以暇地品著茶,身旁兩名內侍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好像生怕她會忽然跑掉似的。
“你們先出去。”他淡淡地說了句,慢慢挪入內室。
那兩人趕忙應了聲,躬身而出。
“喲,還以為你焦大掌印只登太后的門檻兒呢,本宮今日這面子可真夠大的。”
謝婉婷語帶嘲諷的笑著,卻連眼皮也沒抬。
焦芳唇角一抽,面上縱橫交錯的皺紋隨之抖了抖,拱手笑道:“娘娘果然是人中之鳳,這時候居然還面不改色,老奴倒是佩服得緊。”
“住口!一條老閹狗而已,憑你也配議論本宮?”
謝婉婷怒罵了一聲,卻又哂笑道:“你們這幫閹豎不過是些奴婢,仗了勢居然也敢在主子面前狗吠,呵,那徐少卿雖然也是一路貨色,虧得還有個好皮囊,瞧著也順眼些,似你這等腌臢老狗,也不知怎生叫太后相中了,可也真是好笑。”
焦芳目光一寒,臉上卻仍平平的,沒半分表情。
“娘娘教訓得是,但狗兒也識好歹,不像某些人,總是貪心不足,終究自誤,當初老奴便勸過娘娘依著宮中規矩,莫要執念太重,也別與太后和陛下為難,唉……如今鬧到這個地步,夫復何言?”
“呯!”
茶盞砸在地上摔得粉碎,濺起的碎瓷渣擦在那張皺紋密佈的臉上,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老閹狗,你勸本宮?弄死姓柳的那小妮子,嫁禍給高曖,是誰的主意?又是誰設計動的手?只恨本宮火遮了眼,聽信了你的話,卻叫老太婆利用了,如今這麼快便又想著趕盡殺絕,呵,呵呵呵……”
焦芳待她笑完,便幹著嗓子澀聲道:“娘娘莫要胡亂攀扯,淳安縣君乃是太后娘娘的本家侄女,怎會下手加害?再說當初口口聲聲要對付公主和縣君的,不就是娘娘自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