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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人煙單薄,且對皇家忠心不二,如今宋將軍這麼早過身,亦是憾事啊。”謝柏再次感嘆,當真是好人不長命啊,三老太太那等刁鑽老婆子還硬郎郎的,宋將軍這等國之棟樑反早早過身,唉,這世道,找誰說理呢!
謝柏問,“那江姑娘人生得俊,脾氣可好?”可別又是一個三老太太。
謝莫如靜聽蟬鳴,給謝柏添些茶水,“只見一面,就能看出一個人好壞來?”
“你就是這樣不好,想事太精細。”
“精細才有準確的判斷。”
謝柏過來是有事跟謝莫如說,“好幾回說帶你去街上看看,結果,不是這事就是那事,明兒個我空出來了,你也沒事吧,我帶你出門玩兒。”
謝二叔已是準駙馬,且已授官,又宮裡時常相召,故而早早說好出門的事,一直拖到現在。謝莫如笑,“嗯,我就等著二叔了。”
☆、第22章 青松明月
謝莫如此生第一次出門,說來心下還是有些期待的,她以前聽嬤嬤說過,外頭人的日子不大好過。不過,想到哪裡都是如此,有豪門世家,便有寒門寒族。
第二日,謝莫如起床後照例在園子裡散步鍛鍊身體,謝柏就來了,謝莫如道,“還沒吃早飯呢。”
謝柏真是服了,道,“早飯當然是我請客,趕緊收拾收拾,去松柏院請了安,咱們這就走了。”
謝莫如說他,“昨天不說清楚。”進屋裡換衣裳了。靜薇端了茶來,謝柏坐院裡喝茶,一盞茶未喝完,謝莫如就收拾好了。既是要出門,她梳的簡簡單單的巾幗髻,髻上一個精巧的金絲花冠,既俐落又不失衿貴。一身輕紫底同色暗花的皓紗長裙,腰間一條黑色錦帶,懸一塊羊脂美玉。身邊帶了兩個丫環紫藤、梧桐,收拾的也頗為簡單。
謝柏微微點頭,帶著謝莫如就去了松柏院。
今日休沐,謝尚書亦是早早起了,在院中打拳,見謝柏謝莫如過來,謝尚書收了拳,接過丫環手裡的巾帕拭去額角微汗,笑道,“你們過來的早,正好一道用早飯。”身為家中大家長,自然樂得見到兒孫和睦。尤其謝莫如與家中諸人冷淡,如今能多親近自然再好不過。便是謝尚書也打算,得多關照這個孫女。當然,謝莫如前程未知,但是,她已經有這樣的資質,這樣的人,你叫她平庸,她可能都平庸不起來。歲月漫長,莫欺少年窮。
謝柏笑,“過來給父親母親請安,一會兒我帶莫如出去吃。”
謝太太顯然心情不錯,在屋裡聽到說話出來,笑道,“去吧。只是莫如不比你常在外走動的,她沒在外用過飯,你可得安排妥當了,去幹淨人少的地方,莫叫人衝撞了她。”
“都記下了。”謝柏笑應,與謝莫如行過禮,便去了。
謝尚書笑,“莫如倒與老二合得來。”
謝太太想著晨間風涼,讓丈夫進屋去,一面道,“阿柏還是孩子心性,喜歡哄她們姐妹玩兒。”只是,以往謝柏更喜歡謝莫憂一些,現在明顯偏疼謝莫如了。
謝莫如還以為謝莫憂會一道去,沒想到謝莫憂並沒有同往,謝柏扶謝莫如上了車,自己騎馬。謝莫如隔窗紗簾向外望去,雖天色尚早,街上也已有許多人來來往往,車轎驢騾,當然更多的人是靠兩條腿步行。謝莫如對比著自家拉馬車的馬的樣子,推斷出長耳朵的是驢,耳朵介於馬與驢之間的是騾子,書上說,騾子是驢和馬生出來的,沒繁衍能力……還有一種會耕田長犄角的是牛。
紫藤聽著街上聲音嘈雜,更兼有一長一短的吆喝聲,想著她家姑娘素愛清靜的,道,“街上熱鬧是盡有的,就是有些吵了。”
不想謝莫如卻道,“這樣才鮮活吶。”
謝柏帶謝莫如來的地方自然不錯,謝莫如看一眼這黑底金字的招牌,忽然止住腳步,謝柏問,“這字如何?”
謝莫如看金光閃閃“太平居”三字,越發覺著這字眼熟,再看落款,只有一個穆字。啊,謝莫如瞬時明白,這塊匾大有來歷。她依舊沒想起這字為何眼熟,不過卻不妨礙對這狗屎爛字發表一下評論,遂負手道,“這幾字寫得橫平豎直,大開大合,鋒芒盡顯,頗具氣派,形平常,神卻有幾分不凡。”
謝柏拊掌而笑,“不錯不錯。”
一旁的店小二長揖請安,笑道,“姑娘好眼光,這可是太祖爺御筆親題,太祖爺自小就喜歡吃咱家的包子!嘿,話說當年打這帝都城,太祖爺一口氣吃了小店十八個大包子,那是威風凜凜直入帝都城,自此天下太平啊!”一面說,一面將人往裡面引,謝柏要了二樓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