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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把自己拉進湖底。
程渲撲哧一笑,道:“無意?故意?就真的是我做了什麼?五殿下,我不是孤零零一個人進的蒼都,您忘了莫大夫了麼?五殿下無所不知,您怕是還不知道吧,穆郡主要請莫大夫給她父王治心口疼,莫大夫傲氣,從不輕易施展醫術。看來啊…賢王府是借花獻佛,賣給我一個人情,是想請莫大夫進王府吧。”
穆陵恍惚間一個激靈回過神,看著程渲花朵一樣綻放的歡顏,這似曾相識的笑容讓他又想起了逝去的那位故人,穆陵希望程渲定住這樣的笑容,“只是這樣?”
——“就是這樣。”程渲摸起勺子觸碰了下盛湯羹的碗盅,一勺一勺的往自己碗裡舀著,嘴角還掛著笑。
穆陵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再追問。
程渲喝了口羹湯,“牛肉銀魚羹?五殿下好像很喜歡喝這一口。”
“你不也喜歡吃麼?”穆陵淡淡道。
程渲手背按了按唇角,“哪有人真的喜歡清湯寡水?我是靠謀洩天意過活,本來就是折煞著自己的福氣運數,怎麼還敢多吃葷腥。我也想吃肘子,只是…不敢多吃。”
對著眼盲的程渲,穆陵忽然周身覺得有些輕鬆,他不用拘著一張冷漠的臉孔,維持著皇族的尊貴顯赫,他可以鬆弛下自己的神情,嘴角漾起一絲對盲女溫柔的憐惜。
程渲的每一句話都帶著詼諧的意味,穆陵有些莫名的喜歡聽她嘴裡說出的每一句話,就像他可以陪著修兒談天說地,聊到子夜也不覺得睏乏。
程渲喝乾淨碗裡的羹湯,道:“五殿下不想我參加司天監的甄選麼?”
穆陵沉默的看著程渲,良久道,“朝堂複雜,人心難測,司天監不是你可以涉足的地方。聽我一句,不要去司天監。你會占卜,莫大夫會醫術,哪一樣都可以在岳陽活的很好,何必去淌司天監的渾水?你我認識不過幾天,我知道你未必會聽我的,但每句話都是我肺腑之言。程渲,不要去。”
“五殿下之前和我提過的那位故人…”程渲垂眉輕聲道,“也是司天監的人吧。”
穆陵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他只是推開手邊的茶盞,給自己空空的酒碗裡倒滿烈酒,仰頭一口飲下。
“既然你不想我去。”程渲道,“您是皇子,大可以讓司天監刪了我的名字…”
穆陵眼神深邃誠懇,“我不知道你的真正訴求,要程渲你真的有鴻鵠之志,我擅自刪了你的名字,算不算是自作主張誤了你的前程?我拿你當朋友,既然是朋友,我自然要問過你的意思。去或者不去,都由你自己決定。”
見程渲不說話,穆陵又道:“你應該知道司天監的鎏龜骨失蹤不見,沒了鎏龜骨,司天監的一眾卦師也都是泛泛之輩,不過勾心鬥角爭權奪利而已。你要是執意進去。。。鎏龜骨不在,也未必會有什麼作為…”
程渲孩子氣的托起腮幫子,大眼眨著像是在認真思考什麼,穆陵眼中流露出一種期待,期待她做出自己想要的決定。程渲忽的直起身子,圓睜著眼睛道:“五殿下一番好意,實在感動人心。只是…”
——只是…穆陵心頭一揪。
“只是我也沒信心可以過的了幾天後的甄選。”程渲頑劣一笑,“天有多高海有多深,總得試一試才知道,我…想試試。”
穆陵前傾著身體,“天高不可測,爬的越高只會摔的越重;海深不可量,潛的越深只會墜的越沉。程渲…”
“我未必可以進司天監的。”程渲輕聲插話,“兩文錢一卦,還想卜得出天卦不成?”
穆陵啞然,程渲雖然是輕聲細語的,但口吻裡滿滿的都是讓人辯駁不過的堅持,她骨子裡的倔強,該是任何人都擰不過的,包括自己,齊國的五皇子。
穆陵不再堅持,嘆出一口氣道:“程渲,你好自為之吧。”
程渲敲了敲自己的空碗,笑嘻嘻道:“又吃了五殿下一頓,多謝。”
穆陵有些幽幽想笑,但卻繃住了冰一樣的臉。
雅座的門推開,樓下早已經吃完肘子的莫牙蹭的跳了起來。程渲扶著樓梯架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了下來,每個動作真如一個瞎子般無懈可擊。
走出永熙酒樓,程渲和莫牙無言的走了半條街,終於還是莫牙忍不住,開口道:“五皇子支開旁人和你嘀咕了什麼?他…是不想你進司天監?”
程渲“嗯”了聲,莫牙扭頭看了眼程渲的臉,知道穆陵的忽然出現還是打亂了程渲看似的澄定,程渲竭力想表現出自若,但她根本騙不過莫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