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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眼角,潤出隱隱的紅色。
“看不出,你對我母妃情意匪淺。”唐曉走近程渲,冷酷注視著她腮幫上凝著的淚水,“母妃不過是睡著了,你哭什麼。”
程渲忽的轉身對峙著唐曉,唐曉倒退半步,心口一驚,唇齒半張沒有發聲。他想斥責程渲的無禮,但他卻斥不出口,今日的自己,早可以輕鬆碾殺程渲和莫牙,但他卻沒有這麼做,唐曉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知道程渲就是沒死的修兒,還留著這個禍患做什麼?
唐曉也不知道為什麼,修兒火海逃生,自己…卻不想動她第二次。
程渲緩緩起身,沒有再去看唐曉。莫牙惱道:“我要給娘娘診治,你們說個不停還怎麼治。程渲?”
程渲站起身,“有些日子沒有和殿下談天說地,既然是朋友,不知道殿下願不願意陪程渲出去走走,也給莫太醫騰出地方來?”
唐曉是想一口回絕的,但有那麼一刻,他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他沉默的跟在程渲身後,慢慢踱出寢宮。莫牙回頭去看,見倆人步履沉緩,一前一後走出了屋門。
莫牙動了動唇,他想喊住程渲,但又掛心昏睡的蕭妃,一個遲疑,程渲和唐曉已經不知道往哪裡去了。
珠翠宮,僻靜處
蕭妃真的是很喜歡優曇花,前院種了許多不止,連不怎麼有人經過的偏僻角落,也零星的種下幾株,冬日還沒有完全過去,優曇花枝枯槁,悽悽涼涼,像是再也不會萌發新芽。
程渲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唐曉開口,她捻起一根枯枝,輕聲道:“說是朋友,殿下怎麼不說話?我記得,你生辰的時候,請我進宮赴宴,殿下還問起我優曇花。”
唐曉長睫落下,篤定道:“你不會是想一個才喪妻的男子,和你熱情洋溢的說笑吧?”
“殿下長情,人人都知道。”程渲鬆開枯枝,“我終於知道,蕭妃娘娘為什麼這麼喜歡優曇。”
——“為什麼?”
程渲不再把自己偽裝成一個盲女,她水盈盈的眼睛直白的看向面如荒原的唐曉,“優曇產自蜀中,易種植卻難開花,一生可以見優曇盛放一次,已經是天大的福氣。守候優曇,要耐得住寂寞,受得住孤苦,蕭妃就像優曇花一樣,堅韌執著。”
——“殿下?你在聽嗎?”
“那你說。”唐曉低啞發聲,“母妃還能不能看見優曇開花。”
“她以為她可以等到。”程渲音色微顫,“人在做,天在看,蕭妃一生虔誠,她是個好女人,好母親,但為什麼老天不開眼,讓她命在旦夕?”
“許多事,真的說不清楚。”唐曉負手轉身避開程渲,他的喉結微微滾動,“所幸她沒有承受什麼痛苦,能長睡不醒,也是一種…欣慰。”
程渲憤憤上前,拉住了唐曉的繡龍衫,唐曉一個激靈驟然轉身,他是厲害的練家子,對人對事充滿自衛的戒備,他忘了身邊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卦女,他猛的揮開程渲,程渲踉蹌倒地,疼得喊出了聲。
唐曉下意識的想去扶她,手身在半空嘎然頓住,四目對視,映著彼此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五哥…”程渲眼眶含淚,淚裡溢位深深的怨念。
“你叫我什麼?”唐曉耳邊嗡嗡,如同夢中輪轉。
“五哥。”程渲爬起身,指向唐曉的臉,另一隻手指著自己嶄新的容顏,“龍鳳雙生,原本是上上大吉。一個被送去了蠻荒的巴蜀,一個,被送往遙遠的農家…五哥易容變臉,我也不是原來的自己…五哥,這是我們的命麼?”
——暮色下的景福宮,程渲聽見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她驀然回首,眼前模糊什麼都看不見,她恍惚張口,喚出一聲“五哥”。
唐曉看著程渲淚流滿面的臉,他早知道程渲就是易容後的修兒,浴火不死的修兒,他卻從沒敢想過,和自己命運天上地下的會是一個,妹妹。
——“雙胞胎之間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你真的沒有感覺到,他/她在靠近你嗎?”
唐曉知道修兒不輸自己的悲苦身世,她被魏玉從旱災的死人堆裡撿回來,初入岳陽時,連是男是女都辨認不出,她苦學卦術,熬瞎了眼睛,在她最青雲之上的時候,摘星樓大火,第一卦師死在了寒玉衣裡…
那沖天的大火,就是…就是…唐曉仰頭低吼,眼眶通紅,瞳孔裡溢位悔恨欲絕。
——“我拿什麼去信你?修兒可以假死遁世,變作程渲,你也可以信口胡說,居心叵測…”唐曉竭力想逃避,但巨網之下,早已經無處可躲。他就像上林苑裡無路可走的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