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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每日為能活下去、不被人欺負而隱忍煎熬,沒有一日安生。
年少時每日為能出人頭地而習文練武,沒有一日敢懈怠。
成年後每日為奪嫡而籌謀算計、拼荊斬棘,沒有一日能輕鬆。
登基後又每日為坐穩帝位而凝眾心、排異己、創政績,沒有一日得閒適。
如今,都退為太上皇了,還得面對這種困局。
大太監如清滿面愁容地躬身而入。
對著太上皇一鞠:“啟稟太上皇,前。。。。。。前太子又派人過來說,讓告知太上皇,又。。。。。。又過了一個時辰了。”
太上皇沒做聲,就像是沒聽到一樣,依舊垂著眉眼看自己手裡的史書。
如清心中低嘆,對他躬了躬身,默然退出了內殿。
這卞驚卓也夠狠,給這個男人一日之期,每過一個時辰就會派人過來提醒一次,凌波宮裡又不是沒有時漏,用得著他派人來提醒,這分明就是步步緊逼,不給人喘息之機。
凌波宮門口已被卞驚卓的人守住了,凌波宮裡的太監和宮女都不能輕易出去,別人也不得輕易進來。
大家一個一個都哭喪著臉,心知肚明,此次這一劫定是逃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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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驚卓踏進凌波宮的時候,正值天擦黑的傍晚時分,如清和宮人們正將宮燈一盞一盞亮起來。
見到他進來,如清手裡的火摺子差點沒拿住,各宮人亦是慌亂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行禮不是,不行禮也不是,好在卞驚卓也未理會眾人,徑直進了內殿。
內殿裡太上皇靠在躺椅上,腿上蓋著一條虎皮毯,雙目微闔,一動不動,似是睡了過去。
卞驚卓就站在那裡看著他,看著他明顯比實際年紀要顯蒼老的面容,看著他微微蹙起了眉心,看著他鬢角花白的頭髮,看著他一雙手垂放在自己面前,卻依舊保持著雙拳握緊的戒備姿勢。
卞驚卓眸光微閃,撇過視線,靜默了片刻,才再度轉眸看向他,並上前兩步,伸手重重敲了敲他面前案桌的桌面。
“咚咚咚”聲乍起,太上皇渾身一顫,驚醒,睜開惺忪的眼睛,才發現面前的人是卞驚卓。
“父皇的詔書寫好了嗎?”卞驚卓直接開門見山。
太上皇似乎還沒怎麼睡醒,“唔”了一聲坐起身,朗聲喚:“如清,如清!”
外殿的如清不知發生了何事,連忙進來。
見父子二人也並未發生什麼,微微疑惑:“請問太上皇有何吩咐?”
“朕口渴。”
口渴?
如清怔了怔,頷首躬身:“奴才這就去給太上皇準備茶水。”
很快,如清就端了茶水進來,放下之後,又退了出去。
太上皇端起杯盞,小啜了一口茶水,放下,又執起桌上的一本書看,自始至終都未理會,甚至都未抬眼看一下卞驚卓。
卞驚卓薄唇抿起。
立在那裡又看了太上皇好一會兒,見太上皇依舊視他如空氣,便也一字未說,憤然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又驀地停住,回頭:“父皇,你知不知道,我受夠了你這個樣子?”
太上皇落在書頁上的眸光微微一斂,依舊未抬眼,也未吭聲。
卞驚卓轉回身:“以前,你是給了我太子之位沒錯,但是,你給過我什麼權利?什麼都沒有,就只是一個空頭的、用來搪塞母舅的太子虛名而已,人前,扮著嚴父,人後,對,就是現在這樣,對我一副要理不理的樣子,似乎我有多虧欠你一樣。若說虧欠,是你虧欠了我才對,你給我虛名,又要拿走我的虛名,你何其殘忍!今日的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難道就從未反省過嗎?”
太上皇微微抿了唇,依舊未睬他。
卞驚卓冷冷收回目光,“這詔書無論你下,還是不下,根本不重要,明日,我,就是這大楚的帝王!”
說完,拾步就走了出去。
待腳步聲離開,太上皇才面色一頹,將手裡的書扔在桌案上,身子倒向後面的躺椅,久久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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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驚卓闊步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從未覺得如此揚眉吐氣。
雖然做了多年太子,也一直是受人尊重、高高在上,但是,他一直心裡清楚,大家看的,不過是他太子之位後面的權氏一族。
如今,沒了他母后,沒了他母舅,他沒了任何依附,沒了任何靠山,靠他自己,他照樣能做這大楚的主人!
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