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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並無馬車,正要問問,大妹卻已經快步離開。
易嬸子回屋翻了翻書,見裡頭夾著兩張紙,一張紅的,一張白的,她雖不識字,但也認出其中一張是銀票,只是不知道數目多少,想當然以為數額不小,頓時像握了個燙手山芋,連忙將銀票和紙張夾回書裡,將書壓在箱底,想了想,又把柴門關上,守著箱子納鞋底,寸步不離,只等著溫秀才回來,把東西安安全全交到他的手上方能心安。
大妹走到村口,看見馬車並未離去,車伕站在路口招徠生意,想要再賺些回郡城路費。大妹於是依舊坐上他的馬車離去。
等到天黑,溫秀才和小妹一起回來,易嬸子揹著小妹,小心翼翼把書交到溫秀才手上,特地抽出銀票,叮囑道:“我也不知道是多少,你要收好了,別弄丟。”
溫秀才看了看銀票,驚訝道:“一千兩……”
易嬸子嚇了一跳,瞪圓了眼睛:“這麼多……”
書冊封面印著“莊子”兩字,溫秀才隨意翻了翻,瞥見一張紅紙,拿出來看了一下,險些暈倒。
易嬸子見溫秀才臉色蒼白,急忙問道:“怎麼了?”
溫秀才張了張口,發不出聲音。易嬸子又催問一聲,溫秀才囁嚅道:“休書……”猛然警醒,問易嬸子道:“大妹人呢?”
易嬸子兩眼發直,回過神,也慌張道:“走……走了……沒說去哪裡啊,我還以為她要回鄭家……”
溫秀才疾奔出去,可是夜色茫茫,去哪裡找?溫秀才挫敗非常,抱膝蹲在地上,咽嗚出聲:“我可憐的大妹啊……”
遭賊
又是一年上巳節,上京的春天到得晚,時維三月,楊柳不過才爆出些小牙尖尖,臘梅還未開敗,但是再冷的天也抵擋不住人們高漲的遊興。大妹推開窗門,看見樓下大街車水馬龍,男女老少花月春風。
旅店樓下是個小酒館,有個江淮一帶過來的歌姬應客人要求唱了一出《百花彈詞》,已至尾聲。
“……君不見,霎時間,催花風雨。粉牆邊,蒼苔上,都是殘英。金谷園,剩得些,荒苔野蘚。百花洲,只是些,蔓茸青磷。彩雲中,望不見,散花天女。春宮內,難覓個,花蕊夫人。覷得破,假機關,花開花落。悟得著,真訊息,非色非聲……”
溫秀才接到大妹來信,得知她已在京城落腳,無病無災,一路平安。溫秀才終於放心,因心裡高興,便依了李大人的邀請,從隔壁易嬸子那裡買來一隻大公雞,提著去縣城赴約。
李大人是溫秀才的昔日同窗,大妹和二妹皆在他那裡上過私塾,後來他去了西北縣城當縣令,任期滿後,又被派遣去其他縣城,從縣官當到郡守,李大人十幾年未踏出過大西北,吃夠了大漠風沙。此次回京述職,朝廷准許他休沐三個月,回家探親。
李大人先頭一個月免不得要應酬南越郡的大小官員,至第二個月方有時間會會往時好友,可是溫秀才心裡吊著大妹這塊石頭,哪裡也沒心思去,一再謝退了那邊的請帖。溫秀才到達李家的時候,朝廷又下了任命書,要李大人一個月之後啟程去兩廣地區任職。
一別十多年,書生意氣難覓,新愁舊緒交合,舉起杯盞就停不住,一罈子酒盡底,兩個人皆醉得不省人事。李夫人讓下人收拾了廂房,安頓溫秀才住下。
小妹天擦黑才從縣城回來,從易嬸子那裡得知溫秀才被李大人叫去了,料定他今晚不會回來,心底早就歡喜雀躍開了,一邊瞞著易嬸子不讓她看出來,一邊安安分分回家做飯。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小妹偷偷鎖了門,騎上馬直奔雜耍班住的客棧,將耍馬的後生叫出來,央他帶她去山上捉野豬,因後生說過野豬都是晚上出來活動的。
後生面有猶豫,推說今天太累。小妹怎能依他?尋常晚上溫秀才都在家中,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哪會善罷甘休?
後生敵不過小妹的糾纏,只好從屋裡背出弓箭和柴刀,把劍給了小妹,讓她帶在身上防身,然後翻身上馬,帶著她前往城北密林。
宿醉醒來,溫秀才在李大人家吃過早飯才回。露溼花濃,柳梢上的黃鸝爭相唱鳴,溫秀才暈乎乎走在路上,打了個酒嗝,心想:越是官大,越是親和,半桶晃的水才會響咚叮,想想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的二姑爺,縣官才做到七品,卻把官場那套表裡不一的假仁假義學得個爐火純青。
回到家中,看見柴門大開,還以為小妹今日未出去玩樂,溫秀才喜了一喜,跨進門檻,正要褒揚幾句,卻見家裡大亂,快步走到房中一看,只見床褥席子亂扔,箱子奩子倒扣,衣服褲子凌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