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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做,孫大娘滿心歡喜地答應。
過幾個月便逢郡守母親大壽,鄭夫人準備送上一幅八仙賀壽圖,圖紙已由鄭夫人畫好,需要孫大娘安排一位針法嫻熟的繡娘完成。
正好大妹就在旁邊,孫大娘將此事交付給大妹。張嬸對大妹點點頭,與孫大娘說笑一回,喝完一盞茶便走了。
送張嬸出門,孫大娘牽著大妹的手回來,恭喜她道:“你的好事要來了!”鄭家染坊遠在郡城,且與孫家繡坊素無往來,名聲又這麼大,為何繞開城中這麼多家大繡莊,偏偏與他們小繡坊合作?孫大娘百思不得其解,唯有把功勞歸在大妹身上。聽說鄭家有個獨子,鄭夫人是見過大妹的。
聽孫大娘這麼說,大妹心裡不快,因此未接話。鄭恆與梅家小姐早已下了文定,只是有無成親還未聽說,不管有無成親,她們都是兩條道上的人,不欲有什麼瓜葛。
大妹拿了圖樣出去,走到繡架前展開,發現圖上眾仙人衣袂飄飄,手拿各樣法器,高低不一立在東海之上,笑意盈盈,似乎乘風破浪而來,筆力渾厚,骨力遒勁,意境灑脫,不似女子手臂,遂仔細尋找,竟讓他在呂洞賓的袖底找到“雲蹤客”三個字,知是鄭恆所作。
暮春時節,夏日將近,大妹覺得手腳無力,遂將圖紙壓在窗臺邊的案几上,去廚房舀碗綠豆湯喝。
到晚間就寢時分,突然雷聲鳴鳴,緊接著風雨大作,狂風將樹枝打得啪啪響。大雨傾瀉在屋頂上,又沿著瓦溝倒下來,嘩啦啦掉在地上,不一會兒就把屋簷下的幾口大缸都灌滿水。大妹披衣起來,本想關窗,卻覺得大風捲裹著雨絲吹進來,一襲身上憋悶,遂貪涼多站了一會兒,突聽繡樓那邊傳來“哐當……哐當……”的聲音,隱隱約約,不太真切。
大妹的心被揪了下,連忙抱上傘開啟房門出去,無奈風雨太大,油紙傘根本撐不住,所幸住所離繡樓也就十幾步距離,大妹索性扔傘衝進雨簾之中,快步躲進繡樓,“蹬蹬蹬”跑到二樓,推開房門又快速關上,將一卷狂風關在門外。
“是大妹嗎?”屋裡有個聲音問道。
大妹應了一聲,拿出火摺子點上燭臺,看見孫大娘已經把所有窗戶都關上。“呼——”的一聲又是風來,熄滅了大妹手上燭火。
“窗戶紙破了個口,你乾爹已經去拿木板。”孫大娘說道,用身體擋住風口,讓大妹重新把燭燈點上。
就著昏暗的光,大妹發現窗戶被吹開兩扇,窗臺邊溼漉漉的,而壓在案几上的圖紙也因為沾水的原因,粘在一塊兒,圖紙的樣紋還沒有描到繡布上。
“沒事兒,”孫大娘安慰她,“晾一個晚上就幹了。”
不一會兒,孫大爺抱著木板進來,孫大娘用木板壓在風口,大妹和孫大爺合力抬桌子搬椅子,把木板抵在窗戶上。
小心翼翼展開圖紙,大妹發現圖畫人物的樣子已經模糊成一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連顏色也分辨不清。
孫大爺沒空,一大早就被孫大娘指派去幹別的事情,大妹只能自己乘坐馬車去找蘇姑姑。
昨日聽張嬸說,蘇姑姑住在縣裡最大的東來客棧,大妹找到蘇姑姑住的房間,看見開門的是昨日陪張嬸一起的丫頭,道蘇姑姑和張嬸一同外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鄭恆也在東凌縣,去找蘇家兩兄弟未歸。
大妹只好下樓,請小二泡茶,把趕車的小廝也叫進來,兩人坐在樓下大堂等候。
這一等便等到日頭偏西,鄭家的人一個也沒看見,大妹只好讓小廝去西街的樂居客棧預訂客房,自己依舊在大堂等著。
酉時過後,總算等到蘇姑姑領著張嬸從外頭回來。蘇姑姑將大妹帶進房間,讓丫頭準備茶水和點心。
丫頭忙完,進到裡間伺候蘇姑姑洗手換衣,蘇姑姑問了問,便知大妹等了許久,出來道:“辛苦了,下次有事交代給丫頭就行。”
大妹起身抱歉道:“這本是小女子粗心導致的,等等也是應該。”
蘇姑姑請大妹坐下,寬慰她:“不過一個圖樣,照著再畫就成,不是什麼大事。”
張嬸吩咐小二把飯菜端上來,蘇姑姑留她下來吃飯,大妹便陪著一起坐。
一小碗米飯下肚,蘇姑姑還未吃完,大妹也就不能放筷。
好不容易等到蘇姑姑吃完飯,張嬸撤了碗筷,大妹想要告辭,蘇姑姑又拿出一沓厚厚的圖譜,讓大妹以刺繡的配色眼光,幫她參考參考印染圖案的顏色。
大妹只好留下,一張張翻動,見上頭有折枝花、萬字紋、麒麟獸、吉祥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