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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這樣的,我以為是你——”
“還要狡辯!你看看你的模樣!”沈韻竹將梳妝檯上的鑲寶西洋把鏡往床上一扔,白灝低頭一瞧,倒吸了口涼氣,只見自己從眉間到下巴四道血淋淋抓痕、披頭散髮,衣衫半開,雙目微赤,活脫脫一個色中餓鬼,那裡有平日風流倜儻的模樣!
白灝腦子暈乎乎的,百口莫辯,但看著這個鐵證如山的場面,他又覺得自己可能真是酒後失德,唱錯了西廂記,紅娘和崔鶯鶯傻傻分不清楚!
“娘子,為夫錯了。”白灝忙賠罪不迭,暗想此事雖鬧的難堪,但也並非不好收場,做低伏小道歉,哄娘子回心轉意便是——陪嫁丫鬟嘛,大多遲早都是暖床的,早晚還不是那麼回事。
沈韻竹別過臉去,不看白灝。
蘭芝慘然一笑道:“小姐,您待奴婢恩重如山,如今出了這事,奴婢也不想活了,下輩子再伺候您吧!”
言罷,蘭芝往黃花梨床柱撞去,鮮血飛濺!
“蘭芝!”沈韻竹按住蘭芝的額頭,鮮血很快染透了衣袖,蘭芝面目慘白,氣若游絲。
沒想到一個丫鬟居然有如此大的氣性,白灝當場愣住,調戲丫鬟這事不大不小,可惹出了人命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時白灝同窗好友兼大舅子沈義然趕過來了,他如風火輪般輪圓了胳膊,正反扇了他兩巴掌,喝道:“虧你自稱飽讀詩書,不過是個衣冠禽獸!借酒縱|欲,傷我親妹,逼死忠僕,我豬油蒙了心,怎會把妹子許配給你這個斯文敗類!快快寫了和離文書,你我同窗之誼,從此一刀兩斷!”
幾銅盆血水由濃轉淡陸續端出房門,大夫指揮著藥童將裹了傷藥的白布帶子給蘭芝纏在額頭上,開了方子叮囑道:“這位姑娘並無大礙,這半月不宜走動,躺臥修養為善。”
周嬤嬤謝過送大夫,除了診金外,還包了個上等的紅封,沈韻竹從屏風後走出來,坐在床邊,眼角有星星淚痕,“你這糊塗丫頭,說好只是做做樣子,在床柱那裡把羊皮袋子裡的血灑出來就是,你居然真撞過去,萬一有個好歹,為了那不堪之人妄送了性命,我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蘭芝說道:“這三日在白家,看著小姐金玉般的人物被慢待折辱,奴婢這心就像被掏出來在三伏天太陽下曝曬,當時想著若能幫小姐脫離苦海,奴婢捨出這條命也是值得的。三爺安排的這出戏是不錯的,只是撞柱灑雞血終究不太像,若白家起了疑心要查證就麻煩了,奴婢便私自決定真撞。”
周嬤嬤掀開門簾進來,“什麼白家黑家?那屋子是我們沈家出錢租下來的,等三爺和二少爺拿著和離文書去衙門入了冊,咱們就把他們掃地出門!”
在和離文書上簽字畫押後,祝媒婆擦去拇指上的紅印泥,暗自腹誹:這白灝讀書讀到狗肚子裡了?黃金屋顏如玉都不要了,這是料定了會金榜題名娶公主當駙馬去?我說的媒成親三天就和離,將來生意肯定受影響,唉,木已成舟,也罷也罷,這南京城女未嫁男未娶的人家多得是,等過了風頭生意終會好起來的。
沈三爺又看了一遍,吹乾文書上的墨跡,遞給侄兒,沈義然剛才扇過耳光的右手還隱隱發麻,薄薄的一張紙片沉甸甸的幾乎抬不起手胳膊來,同窗好友的字跡再熟悉不過,可上面的文字卻陌生的可怕:“凡為夫婦之因,前世三生結緣,始配今生為夫婦。若結緣不合,比是冤家,故來相對;即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從此男婚女嫁,陌路天涯。願娘子相離之後,重梳嬋鬢,美掃峨眉,巧呈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夫。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沈義然瞥了癱坐在地上的白灝一眼,一聲長嘆,命書童架他起來,三人一起去衙門走和離最後一道程式去了。
一青衣丫鬟來請:“我們大少奶奶請祝媒婆過去說話。”
祝媒婆是在衙門有登記的官媒,每年交稅銀的,識得幾個字,出入都是大戶,見過世面,她很快抖擻起精神,親事是黃了,可她還有一筆銀子賺呢,和離完了要清點嫁妝回孃家,也少不了她這個媒人從中調停。
沈大少奶奶王氏出身山東高密王氏家族,有名的書香望族。王氏的祖父曾經是少年進士,官至禮部侍郎,聽說若不是壯年早逝,是極有機會入閣的。王氏的祖母更是名門中的名門——山東曲阜衍聖公府正牌嫡女。只是王氏孃家這一支脈,在王氏的祖父短暫耀眼後歸於沉寂,連續兩代人功名僅止步於秀才,明顯落後其他幾支,朝中現有兩名四品以上官職的山東高密王家子弟和王氏早出了五服。
王氏這個山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