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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都打斷過好幾個。如今人老了,心軟了,在她膝前長大的孫女只需一個懇求的眼神,她就立刻妥協讓步,含飴弄孫的祖母,演不了狼外婆。
母女倆話著家常,沈韻竹的奶孃周嬤嬤快步走來,神色激動說道:“老太太,二姑太太,那個白公子來家裡了,說是要負荊請罪。”
沈佩蘭面色一沉,“白公子?他還敢來咱們家?誤了二丫頭的終身,還貪墨嫁妝,派人打到應天府衙門去。”
嫁妝一事,疑點頗多,沈老太太可不想讓衙門插手家事,心想在風頭浪尖上,這白家小子不躲在一旁避羞,還敢找上門來,難道手裡有什麼把柄?
“王氏是怎麼說的?”沈老太太問道。
周嬤嬤說道:“大少奶奶今日一早就和管嬤嬤去廟裡燒香還願去了,還吩咐說中午不用留飯,她們下午才能回來。二小姐已經派人去廟裡告知她們。”當家主母不在家,這種大事肯定要老太太出面拿主意。
沈佩蘭以為沈老太太是在顧及王氏的感受,不禁心頭火氣:母親這是怎麼了?管不了孫女,還要看孫媳婦的臉色行事。沈佩蘭蹙眉低聲道:“這王氏虧的是山東大族出身,怎麼忒不講就禮儀,要出門大半天,也不提前告訴您一聲。”
“今日早上王氏過來請安,咱們還睡著呢,她就先出門了。”沈老太太對周嬤嬤說道:“見見又何妨,難道我們被偷的還怕了賊人不成?且看他如何花言巧語矇騙過關。”
新女婿變仇人,白灝這次來沈家,當然不會是以前熱情的待遇,被前大舅子沈二少爺打腫的臉已經復原,只是被前妻陪嫁丫鬟蘭芝抓花的血痕已然在,再厚的脂粉都遮攔不了,白灝乾脆素著一張臉,穿著半舊的藍布直裰上門了。自打入國子監以來,向來打扮入時的他第一次如此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一個婆子板著臉七拐八彎的把他引到一處偏廳,一看便知是故意繞路了,白灝裡衣溼透,也不敢揮扇擦汗,他直挺挺的跪在青磚地上,靜靜的等待著,既然說是負荊請罪,就要有請罪的樣子。
約過了半個時辰,腿早已跪麻了,膝蓋針刺般的疼,四周窗門緊閉,汗水從裡衣滲到藍布直裰上,留下點點與斑斑,熱的頭暈,但膝蓋的痛楚又使他保持清醒。有生以來白灝都沒受過這種罪,但是這點苦頭和他的前程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了。
門開了,進來幾個婆子將窗戶大開,待室內的空氣流通一圈,抬進四桶冰擺在羅漢床附近,又抬著一架蘇繡富貴牡丹大屏風擺在前面,白灝心中一喜:正主要來了。
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室內涼意頓起,屏風後起了腳步聲、蓋碗茶摩擦杯沿之聲,末了,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白公子起來說話,如今你我兩家已不是姻親,不用行此跪拜大禮。”
白灝已疼的手腳身體聲音無一不顫,“晚輩來此,是為負荊請罪。那日與二小姐和離後,晚輩中暑昏迷,渾然不知清點嫁妝時少了五千兩銀子,都是晚輩治家不嚴,令那宵小之輩有機可乘,偷了二小姐嫁妝。晚輩醒來後已悔之晚矣,此事錯在晚輩,晚輩已變賣了全部家產,留下少許母親養老之資和晚輩讀書趕考的花用,湊了四千兩銀子賠償給二小姐,還差一千兩銀子,晚輩寫了欠條,以後定會償還。”
白灝像是得了帕金森症似的,顫顫悠悠掏出銀票和欠條,雙手奉上。
沈老太太無論無何也預料不到白灝會有此舉,倒是毫不知情的沈佩蘭面有譏諷之色,“知錯能改,白公子果然是詩禮傳家的名門子弟,若不受了這銀票欠條,倒說是我們沈家小氣,沒有容人之量了。”
白灝婚前拜訪過沈家各位長輩,聽出此時是地位顯赫的沈家二姑太太在說話,態度更為恭敬起來,“晚輩慚愧。不能與沈家結為秦晉之好,是晚輩無福;沒能保護好二小姐的嫁妝,是晚輩無能;事後若不能得諒解,只能怪晚輩用心不誠,與沈家不相干的。”
沈佩蘭欲再刺幾句,沈老太太一個眼神止住了,其實兩家鬧到如今,倒不是白灝的問題,主因是白夫人太不好相與了,二丫頭覺得日子沒有盼頭,心意已決,不得不成親三日就和離。
可是對外總歸不能說是女婿還湊合,是當婆婆的太極品;也不能對著白灝說你娘如何如何不好。所以沈老太太嘆道:“成親三日就和離,於我們兩家名聲都不利,說到底,還是我的孫女最委屈。”
白灝聽出沈老太太有和解之意,忙舉天發誓道:“千錯萬錯,都是晚輩的錯。晚輩今日在府上這麼說,明日在外頭也絕不會改口。若有違誓,晚輩甘願永世不第!”
對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