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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海獨自朝著公主府往回走,清瘦的身影混在逐漸熱鬧起來的大街上,顯得有些單薄。
到了公主府,樂海居住的院落顯然比平日安靜不少。初一和十五是公主府的琴師和戲子們能夠自由出府的日子,大多數人都是早早離開,天黑之前不會回來。
伴隨著木頭不算刺耳的摩擦聲,房間的門被推開,樂海走了進去。他先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早就涼透的茶,目光無意間落在某處,渾身突然僵硬了一瞬,放下手中的茶杯。
這房間很是整潔,沒什麼多餘的擺設,哪裡不對勁很快就能發現。架子上擺著的那把模樣普通的琴,不知何時被人用鋒利的刀片刻得亂七八糟,琴絃也被割斷,凌亂地散在一旁。
樂海抬腿走過去,摸了摸慘不忍睹的琴身,長長嘆了口氣。這雖不是什麼好琴,也陪了他一段不短的時間。他凝視著那把琴,久久不語,而後忽然眉心舒展,微微笑起來,自言自語道:“這就是命啊。”
袖子裡只有一包琴絃,下次出府又要等到十五,可他不能半個月不彈琴。
“罷了,”樂海搖搖頭,將琴從架子上取下來,愛惜地抱在懷裡,大約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把琴絃都換好,隨手撥了兩個音,含笑讚道,“果然是上好的鹿筋弦。”
隨後他把琴放回原處,在屋子裡四處環顧一番,果然如預料之中那般發現了另一處被破壞的地方。
整整齊齊疊放在床頭小櫃上的衣裳,竟是被人潑了墨汁,一片片斑駁的漆黑在潔白的布料上顯眼的有些刺目。
樂海並不知道這是誰做的。自從那段時間他被公主頻繁召見,之後就開始發生這樣的事,有時是房間被弄亂,有時是被放進院子裡抓來的蜘蛛。
大約是哪名紅眼睛的琴師吧。
不過是平靜生活中的小小插曲,樂海並未放在心上,只是不知為何,明明這段時間公主對他不聞不問,那人這回下手卻格外的狠。
他搖頭苦笑,抱起髒汙的衣服去井邊清洗。
*
鎮遠侯府。
溫暖的陽光斜照進房間,輕柔地照在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身上。
聞人笑悠悠醒轉,半睜開霧濛濛的桃花眼,與她房間不同的擺設映入眼簾,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在哪。
臉頰上傳來陣陣溫熱的感覺,是她正緊緊靠在嚴謙的胸膛。聞人笑微紅著耳根,輕輕抬頭看他線條冷硬的下顎。
他的膚色遠說不上白皙,卻有一種陽剛的氣質,讓聞人笑移不開眼。
不想吵醒嚴謙,聞人笑輕輕支起身子,單手撐腮,笑眯眯的看著他熟睡的模樣。
嚴謙臉上的疤已經慢慢脫落,留下一道淺色凹凸不平的疤痕,倒是沒了可怖的模樣,但也很難去掉。聞人笑看得有些心疼,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
嚴謙長年累月的習慣,便是在睡夢中也是警覺的,何況他並沒有睡熟,只是在天快亮的時候才閉上眼。聞人笑一碰到他,他便倏的睜開眼睛清醒過來。
“我吵醒你了?”
“公主,”嚴謙閉了閉眼,一時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每個夜晚都在他夢裡搗亂的少女,此時正睜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著他,美麗的面容上滿是靈動,微紅的臉頰可愛得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嗯,”聞人笑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躺下身子窩進他懷裡,在他胸口蹭了蹭,“是我。”
嚴謙伸手抱住她,手臂上的溫度灼熱的有些滾燙。與他誠實的動作相反的是,他的聲音帶著些怪異的緊繃,“一會兒再抱。”
“為什麼?”
“你知不知道早晨是……”
聞人笑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仰起臉看他,“什麼?”
嚴謙啞著聲音道:“沒什麼。”
“哦,”聞人笑覺得嚴謙有些奇怪,但是覺得他懷裡安心又舒服,便抱著不想鬆手。
“公主,”嚴謙摸了摸她的後腦,輕輕按向自己的胸膛,重重地喘了兩口氣,“我難受。”
他實在是憋的難受,忍不住說出來想求得她的安慰,卻不知這樣也不能讓自己好受幾分。
聞人笑聽著他這般示弱的話很是心疼,“怎麼了,病了?”
嚴謙似乎真的很難受的樣子,額角的青筋都顯露出來幾分,“嗯,病了。”
“哪裡難受,”聞人笑一聽真的著急了,抓過嚴謙的手就要給他把脈。
“別動,”嚴謙連忙掙脫,“讓我抱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