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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笑“嗯”了一聲,她的確吩咐過玉羅給四品以上的管家嫡出小姐發請帖。難怪林意芸如此面生,原是才搬來京城不久,也難怪與京中的小姐們都不同,對規矩禮儀完全不熟悉。臉上的那道傷疤,想必也是隨父親鎮守邊陲時受的吧?
想到此處,她不由起了些敬佩之心,親手指了個很好的位置讓林意芸坐。
將目光從林意芸身上收回,聞人笑心裡卻還存著幾分好奇。她在她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對這華美宴會的嚮往,只有滿滿的木訥和生硬。那麼是什麼讓這個姑娘穿上並不合適的衣裙,來到這個與她格格不入的宴會呢?
林意芸在公主指的案前坐下,自覺熬過了一關,微微鬆口氣的同時,感受到四處傳來各異的目光,不由有些如芒在背。沒有人與她說話,她也插不上什麼話,只是僵坐在那裡,片刻間思緒紛飛,想到了很多。
她想到母親是如何將公主的請柬視若珍寶,每天都愛惜地觀看撫摸無數回;想到母親費盡心思打聽京城最流行的裙子樣式,近乎懇求地讓她穿上;想到父母一次次為她臉上的傷痕遍尋名醫,又一次次失望,久而久之就變成絕望,只期盼她不要自卑,試著走出家門。
身處這樣的場合,她萬般不適應,卻盡力將腰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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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逐漸到齊了,坐在上位的公主輕咳一聲,大廳在一瞬間就安靜下來。
聞人笑含笑道:“本宮今日請諸位來,並無什麼要事,只是前不久在書上看到一難題,百思不得其解,便想與你們探討一二。”
在座貴女聞言皆是一驚,以公主的才華都解不出的謎題,誰又能解得出呢?也有不少人打起精神嚴陣以待,想著若有幸為公主解答,必定能讓她另眼相待。
“書中寫道,假如你駕駛著一輛馬車,前方不遠處有兩名啼哭的嬰孩,如果你選擇什麼都不做,馬蹄很快就要從他們身上踏過去。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改道到一旁的小路上,上面躺著一名嬰孩。改道則一名嬰孩死,不改道則兩名嬰孩死,應該如何抉擇?”
聞人笑清脆流利地念出書中的片段,讓貴女們不由面面相覷。公主思索的,竟是這樣一個古怪的問題。
可這個問題乍聽簡單,越是深思越覺玄妙,令人左右為難,舉棋不定,一時間竟無一人出聲。
公主也不催促,就笑眯眯地等待。
是的,這就是她想出的宴會主題,聽聽貴女們的觀點,瞭解每個人不同的思維方式,也蠻有意思的。
只是她不知道,她突發奇想舉辦的茶話會竟會逐漸演變為一種常見的宴會形式,被後人成為“辯論會”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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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中貴女們齊齊陷入沉思,各有各的想法,既想率先出聲博得好感,又怕帶頭髮言有什麼不妥。
楊敏詩擔心再沉默下去氣氛會變得有些尷尬,總歸她與公主沒什麼好顧忌的,便聲音清脆地開口道:“回公主,臣女認為應該改道,因為兩名嬰孩的性命比一名嬰孩更重要。”
聞人笑“嗯”了聲,鼓勵地朝她笑了下。
有些貴女的觀點與楊敏詩相同,卻也有人不認同,當即便想要反駁。
“臣女認為並非如此,人命豈能以數量衡量?兩條人命未必比一條更重要。”
楊敏詩聞言笑道:“確實如此,兩名嬰孩未必比一名嬰孩更重要,但反過來想,兩條性命至少絕不會比不上一條性命重要。”
這個觀點一出,大家都有些耳目一新,即便是認為不應該改道的,都不得不承認很有幾分說服力。公主也微微訝異地看了楊敏詩一眼,覺得她心思很是靈巧。
許多還在猶豫的貴女紛紛感興趣起來,逐漸加入了討論。
“雖說兩名嬰孩可能更值得在意,但主動殺死一名嬰孩,未免太過殘忍。”
“是呀,小路上的那名嬰孩本不必死的,可以說是承受了無妄之災。”
“什麼都不作為總比主動傷害嬰孩更好。”
一時間竟是支援不改道的聲音佔了上風,畢竟主動改道的殘忍實在難以反駁。
“改道論”最堅定的支持者楊敏詩有些憋屈地鼓了鼓腮道:“都說改道殘忍,難道眼看著兩名嬰孩去死就不殘忍麼?”
“可若不改道,那兩名嬰孩即便死去也不是我殺死的,便可以問心無愧。”
兩種聲音一時間僵持不下,便有人另闢蹊徑道:“臣女認為,應該想方設法讓馬車停下,不論是否能成功,至少嘗試過了。”此話一出,引來不少附和,看上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