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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佑瞧了一眼,微微一笑:“不錯,雖也是沿襲前朝舊例,卻不失風雅,自來是尋芳苑開苑之日的重頭戲。”
這也是前朝公主留下的舊俗,一例會在尋芳苑開苑的第一日,邀請些文人雅士,作詩寫詞以助遊興。
雖為助興之舉,卻因歷次參加者中出過三個狀元三個解元,而名聲頗響,尤其是在這安州府,多少士子文人以能參加這盛會為榮?
“三個狀元,還有,三個解元嗎?”顧準凝眸遠望,似是陷入了沉思中。
“阿準別不信。“沈佑笑道,”別看安州地方小,卻最是文風薈萃之地,不瞞阿準說,那三個狀元裡有兩個可不就是咱們大正朝人?還有那三個解元,也是名動一時。對了,其中一個解元還和阿準一個姓呢。好像是叫,”
看沈佑沉吟,跟在後面的沈金忙湊趣道:
“叫顧雲,哎呦,生的可是俊著呢,是咱們安州地面第一個美男子,就可惜,卻是個膽大妄為、私德不修的,竟是摻和到舞弊大案中……聽說最後自殺了……”
那舞弊案子案子鬧得忒大,甚而楊家大房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才逐漸沒落的。
顧準臉色就有些淡淡的。
沈佑登時意識到,自己方才怕是有些失言了,怎好拿一個失意而死的落魄文人和春風得意的天之驕子顧準相比?當下瞪了沈金一眼:“好好的出來玩呢,說那些喪氣的事做什麼。”
又看向興致缺缺的顧準:
“阿準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顧準搖搖頭:“我自來不耐煩讀書的,不是舅父拘著,哪裡耐煩讀那等勞什子四書五經?好不容易跑出來鬆快一回,還要寫詩譜詞,真真是悶煞人了。”
說著一指曲水盡頭處第二個蒲團:“那個蒲團倒漂亮,瞧著很是與眾不同呢。”
雖是和其他蒲團一般大小,周圍卻是纏繞著清香撲鼻的桂花枝,更有金線點綴其上。
“阿準果然好眼光。”沈佑拊掌笑道,“那個就是蟾宮折桂了!要說這些蒲團裡,可不數它名聲最響?所謂名士雲集,十個裡倒是有九個怕就是為了它呢——也不知怎麼就恁般巧,那三位狀元也好,三名解元也罷,當初竟是都曾有幸參加這曲江盛會,更神奇的是,他們當時還都坐在這同一個地方。”
也因此,那蒲團所在位置私下裡竟是被眾多讀書人奉為神蹟,無數人日夜肖想著,能在那裡坐上一坐,也好沾些文氣在身上。
“聽你說的,倒是有些意思,”顧準笑道,“就只是你我這等人家,科舉什麼的倒在其次,我還是不要奪人所好,這般瞧些熱鬧便罷了,倒是不知,今日會有哪個才華橫溢、為人推崇的才子會坐在那麼一個幸運的地方了。”
“自然是明湖書院山長的得意門生了。”沈佑笑著點頭,“要說今兒這人選——”
剛要說“自己也認得”,話說到一半卻又頓住——
但凡能做明湖書院山長的,俱是名滿朝歌的大儒,自然也是當之無愧的這般風雅活動的組織者,前朝狀元就不說了,大正朝中榜的狀元公、解元郎,可不全是出身明湖書院?便是這曲水河畔所坐的位置,也是山長賜下。
不出意外的話,今日能坐在那般幸運位置的十有*會是沈亭——
雖則顧承善一事上,沈亭的謀劃並未全然奏效,卻也讓沈佑對他刮目相看,更不要說自己那老泰山的心思——
之前出過的狀元也好,解元也罷,全是大房那邊教導而出,至於眼下一手執掌著書院的楊澤平,自蒞任來卻是表現平平,而沈亭極有可能就是那個能給他帶來榮耀的人——
若然也能親手培養一個狀元出來,看還有誰敢在背後嚼舌?
更因著沈亭是楊澤芳的得意門生,能令得他折首,於岳父而言,委實是一件極得意的事,恨不得宣揚的滿天下人皆知,也因此,今日那等重要位置,岳父極有可能令沈亭坐了。
往日也就罷了,偏今日,京城中貴人不在少數,若然真有什麼不好聽的話傳到皇上耳裡,那可就糟了。
若然沒聽到顧準那番話之前,種種原因之下,沈佑也是樂見其成的,眼下卻是悚然而驚——之前楊希和和沈母發生衝突時,一句“改換門庭”,自己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要說沈亭的情形,好聽了點叫另投明師,難聽的話無疑就是忘恩負義、背叛師門。之前只想著如何打擊大房,更教訓一番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醜女,卻忘了事情皆有兩面性。
畢竟,自己今兒個瞧著,沈亭的背叛,於那楊希和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