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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不見,元舒又變回老樣子了,我還以為經此一難你已經大徹大悟了呢。”
“什麼大徹大悟,禮不可廢!”裴元舒瞪直了眼睛看著她,似有點急了,“你再不說是什麼事我可要回去了。”
“沒什麼,就是想向你親口道謝。”夜懷央挪了挪被繃帶纏住的左腿,動作甚是吃力,“醫官說幸好事先緊急處理過,要不然恢復起來可就慢了。”
現在這模樣也沒多快啊!
裴元舒如此想著,面上露出無奈之色,道:“道謝就不必了,我只盼著回到王都以後你能在懷靈面前多說些好話,我也能少挨些罵。”
夜懷央挑了挑眉梢道:“你怎麼不乾脆讓我幫你瞞下這件事?”
“本來把你一個人扔在山澗就是我不對,況且男子漢大丈夫做了便是做了,無謂遮遮掩掩的,有違君子之道。”
夜懷央抿著唇笑了,蒼白的臉頰浮起一團紅暈,但很快又被急遽而來的咳嗽洗刷乾淨,月牙連忙遞來溫水,她吞了幾口勉強壓下咳意,背後已是虛汗淋漓,倚在床榻邊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裴元舒見狀忙道:“不早了,你快些休息吧,我……”
“元舒。”夜懷央輕聲打斷了他的話,爾後緩緩抬起頭來,鳳眸中一片藹然清明,“你告訴我,那天在山下你看到了什麼?”
裴元舒面色微變,剛才因男女共處一室而產生的拘謹和緊張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戒備。
他當時看到了安然無恙的楚驚瀾和影衛,還看到了乾淨得沒有一個敵人的吳山,若不是之前親身經歷了被圍攻的場面,他幾乎要以為鄧天貫才是被埋伏誘殺的那個人。
鄧天貫也的確死了,死得十足蹊蹺,他們這一行人冥冥中如有神助。
如果他是個鄉野村夫或許會就此信了,可惜他不是,他知道楚驚瀾背後一定藏著些什麼,但他不想去探究,正如他不想遵從楚桑淮的命令去伺機陷害楚驚瀾一樣,他的心中自有公理正義。
夜懷央知道以裴元舒的聰明才智肯定能瞧出箇中端倪,但她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此時此刻,她需要他立場鮮明。
“不管你看到什麼,我都不希望它們原樣呈現在皇上面前,你明白嗎?”
裴元舒忽然靜了下來,直直地瞧了夜懷央好一陣子才道:“你今天叫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她沒有說話,蓮燈影落,晃進層層輕綃薄帳裡來,映出她沉靜如水的雙眸,凝凝練練,盡是算無遺漏的精明。
可怪的是他並不討厭這樣精於算計的她。
裴元舒暗自輕嘆,尚未說話,身後虛掩著的門被人猛然推開,回過頭,一臉沉怒的楚驚瀾出現在面前,他大驚,抖著腿就跪了下去,膝蓋還沒挨地就聽見寒涼至極的兩個字。
“出去。”
一陣徹骨寒意襲來,裴元舒大氣都不敢出,施完禮便從旁奪門而出,步履略有些狼狽,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榻上那個青山秋水般的人,只稍稍抬眸,明湛而平靜的光澤就這樣落進了楚驚瀾眼底。
可是他的怒意未曾因此息止分毫。
“你在床上躺了五天,將將能坐起來就叫了他來,就是為了替我遮掩此事?”
夜懷央微微支起身子低聲喚他:“驚瀾……”
一枚虎符驀然砸到了床下,撞出極重的響聲,楚驚瀾隨後邁至眼前,衣襬迎風高揚,攏下無邊怒火,翻滾著湧向夜懷央。
“這三萬神策軍教他知道了又如何?我欲登皇極之心教他知道了又如何?我楚驚瀾臨朝攬政數十載,蕩平無數風浪,區區一個裴元舒能奈我何?用得著你拖著病軀強脅於他?你若真有那個精神,怎麼不來問我一句為何要試探你至此、害你受傷至此?”
夜懷央揚唇淡笑,聲音輕到不能再輕:“有什麼好問的,你會試探我是因為想要相信我,想要相信我……是因為你心裡有我。”
楚驚瀾猛地僵住,一顆心彷彿被暮春細雨所籠罩,止不住地發潮。
她身子素來嬌嫩,握在手裡都能掐出水來,現在多了條這麼長的傷口,時時刻刻都在疼,可她連半句責備的話都沒有,只因為她發覺自己已經走進了他心裡,那種欣喜似乎可以撫平一切傷痛。
這個認知讓他格外難受。
如果消滅心魔的代價是失去她,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楚驚瀾閉了閉眼,心中湧起一陣後怕,那種恐懼的感覺尚未壓下去,耳旁忽然響起了劇烈的咳嗽聲,他驟然睜眼,只見夜懷央軟軟地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