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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靈氣悶地把繡花鞋一甩,翻身趴在床上不動了。
就這一小會兒,外頭又聚來不少人,謝邈、陸珩以及許多同僚都在其中。
“哎,各位請留步,今兒個誰想鬧我妹夫的洞房,先把我灌醉了再說!”
“還你妹夫!”楚崢河笑著呼了夜懷信一下,“比人家元舒小了好幾歲,也好意思這麼叫!”
夜懷信不理他的取笑,一徑嘻嘻哈哈:“橫豎是我們自家人,王爺少使這離間計,不管用,說什麼我也不讓你過去!”
“不知朕讓不讓過?”
楚驚瀾穿著一身蒼藍色錦袍踱步而來,眾人見到他連忙行禮,他擺了擺手,又轉向夜懷通道:“兩面三刀的臭小子,當初朕和你姐姐成親的時候變著法子來灌朕酒,現在護元舒倒護得緊,朕看你就是欠收拾!”
周圍的人頓時鬨然大笑,連裴元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立刻先自罰了三杯,酒一上頭,從臉到脖子根都紅了。
夜懷信倒是毫無臊意,反而還來數落楚驚瀾:“陛下,一碼歸一碼,您今天跑這來不是存心砸元舒的場子麼?他即便不洞房了也得讓您鬧個爽快啊!”
“哈哈哈,這話實在,來來來,本王仗著皇兄的勢再灌他幾杯,保管一覺睡到正月十五!”
楚崢河拎了酒壺就往裡擠,夜家的幾個堂兄連忙擋住,門都被擠得微微晃動,笑鬧間又是幾杯黃湯下肚,露天之下幾個大老爺們喝得甚是興起,一片喧鬧聲中,有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行至池塘邊,瞧見那抹煢煢獨立的倩影,他平靜無波的面容終於泛起了一絲波瀾。
她也來了。
依舊是薄紗遮面,素裙裹身,低調到完全看不出她是權貴謝家的女兒,那風一吹就倒的瘦削身材,更是沒有富家小姐該有的貴態。她坐在光禿禿的桃樹下,瞅著池塘裡那幾尾遊得歡快的錦鯉發愣,像是也厭倦了前院的吵鬧才避來此地,可這樣靜謐安寧的景色並沒有驅散她眉眼間的輕愁。
陸珩的心一陣又一陣地扯著疼,似要破胸而出,他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將她拽到了假山後方。
謝芸起初大驚,然而在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後便如斷了弦的古箏,一片啞然,柔和的面部輪廓隱約勾勒出一絲頑固,教他生氣又無奈。
“芸兒……”
陸珩伸手去揭她的面紗,她沒有任何反應,那道傷疤就像上次一般□□裸地展現在他眼前,從下巴一直蜿蜒到耳根,顏色淡了很多但依然明顯,就像一條醜陋的爬蟲啃噬著她完美無瑕的肌膚,痛入骨髓。
她並不閃躲,就這樣直視著他滿含痛色的目光,神色淡淡,猶如一汪清泉。
這時,外頭路過兩名濃妝豔抹的貴女,邊走邊聊著天。
“哎,你剛才看見謝家內個誰沒有,我特地過去跟她打招呼,她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嘁,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的模樣,若不是因為她姓謝,誰會搭理她啊!”
“就是,據說她的臉燒得都沒法看了,這輩子怕是嫁不出去了,還拽個什麼勁啊……”
其中一個貴女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本來也沒準備嫁人,一直苦苦等著老情人呢,如今新帝登基,那個老情人也跟著飛黃騰達了,可一點兒要跟她重修舊好的意思都沒有,你說可不可笑?”
“噗,真有這事啊?我表姐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謠傳呢……”
“絕對不是謠傳,我姑丈的妹夫就是謝家的大夫,他說謝芸還流過產呢,就是這個老情人的種,可惜啊,人家半點兒要娶她的意思都沒有,依我看啊,就是因為她這張臉。”
另一個貴女煞有介事地點頭道:“也對,都毀容了誰還要啊,夜裡醒來瞧見該嚇出心臟病了。”
兩人嘻笑著走遠了,不遠處的陸珩已是面色鐵青,低下頭再看謝芸,居然半點兒情緒都沒有,平靜得就像是一潭死水,顯然早就對這種中傷刀槍不入了。
陸珩的拳頭緊了又松,終是剋制住力道撫上她的肩膀,啞聲道:“芸兒,嫁給我,讓我……”
“阿珩。”謝芸突然打斷了他,定定地看著他說,“哥哥已經幫我訂下一門親事了。”
陸珩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退了一步,重重撞在怪石嶙峋的假山上,脊背一陣劇痛,然而最痛的還是心,彷彿有把鐵錐在裡頭翻攪,扎得血肉模糊。
“你說……什麼?”
謝芸掙脫他的禁錮,抬起那雙靜若秋水的眸子,裡頭分明映著朗朗碧空,卻透著他無法觸及的蕭瑟與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