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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奴與倉奴不同,他懂幾句漢話,容恪於是不再與冉煙濃交談,大軍行進到了草場深處,將軍下令,今晚在草原上暫歇,明日直接行進王的草場。
兩隻鐵籠子於是被合併在了一起,關押著平頭百姓的籠子裡也有兩三個是年輕貌美的女子,夷族人只給他們分了最粗糙的食物,用牙都磨不爛的硬麵發的饃饃,有人不肯吃,昆奴便大吼,吼叫聲教人既聽不懂又害怕。
冉煙濃扭頭問容恪,“他說什麼?”
容恪只得耐心地與她解釋:“他說,在夷族部落只有這樣的粗食,不怪他們要爭奪大魏的糧食,大魏就應該分給他們好的田地和糧食。”
冉煙濃癟嘴,“這真是豈有此理。”
容恪不予置評。
等分完了他們的,昆奴將兩隻稍顯白淨的饃饃遞給了容恪和冉煙濃,冉煙濃相信這是沒有毒的,而且應該會比那些可憐百姓手裡的要好吃一些,但是也只是嚼了一口之後,她硬是忍著沒有吐出來,咳嗽著灌了半袋水,“咳咳……我現在覺得,軍營裡的師傅燒的飯好吃多了。”
隔壁的鐵籠子裡齊刷刷探過來好幾雙眼睛,都盯著她的水袋看,冉煙濃悄然扭頭,手指在水袋上碰了碰,他們點頭,冉煙濃便要將水袋遞過去。
但手還沒出鐵籠,容恪便將她拉了回去,下一刻,一條腿踢了過來,一腳將她的手裡的水袋踢飛了,倘若容恪不拉住她,手臂一定要被踹傷。
冉煙濃忍了許久的怒火了,厲聲道:“為什麼不給他們水喝!”
昆奴嘰裡咕嚕說了一堆夷族語,瞪了她好幾眼便走了。
冉煙濃聽不懂,回頭看向容恪,容恪道:“他說,他們是賤民,沒資格喝水。”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冉煙濃要暴跳如雷了,在上京城養尊處優十幾年,卻沒人來告訴她,原來北疆的百姓至今仍在水深火熱之中,就算容恪一次又一次地戰勝敵人,也不能阻止他們小規模地劫掠百姓,虐待他們、欺負他們。
鐵籠裡一雙雙哀求渴望的眼睛重歸於絕望,讓冉煙濃無比慚愧和汗顏,容恪將冉煙濃抱回來,拉住她,讓她安靜些,“濃濃。”
冉煙濃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眼淚刷地就落下來了,“怎麼辦?你告訴我……沒有辦法了,我們很快就要到王廷裡了……”
容恪拍拍她的背,低聲道:“別怕。有我。”
冉煙濃越來越不懂,同樣身陷囹圄泥菩薩過河的容恪為什麼到了這時候還這麼鎮定,難道他不知道,一旦到了王廷,他的妻子就要被另一個粗暴的男人強佔和欺辱?即便還能想辦法再逃出去,又能如何?她不是清白身子了,容恪肯定會嫌棄她,徐氏一定藉此大做文章,說不準、說不準她只能聲名狼藉地被送回魏都……
不知道為什麼,白天裡不願想的事情,到了夜深人靜時,一樁樁一件件都教她害怕起來。
容恪緊緊攥著她的手,讓她安靜,現在發作起來,只會招致禍端,“濃濃,別怕。”
他將懷裡怕得發顫的女人攏得更緊,手撫過她的背脊,輕輕地拍著,一遍一遍地說著“別怕”,這輩子最好的耐心和溫柔都給了此夜。容恪緩慢地牽起了唇,吻住了她的耳垂,輕聲道:“我會帶你回去,清清白白的。相信我。”
隔壁鐵籠的百姓,也緩慢地意味過來,原來這個看似享受著上賓待遇的美麗女人,是被抓來要獻祭給汗王的美麗牲口,此時他們再也不嫉妒她,反倒紛紛同情了起來,年輕的女人們感同身受地流下了眼淚。
他們以前的村子被夷人洗劫過,帶走了村落裡所有人的女人,後來一去無蹤。
只在數年後,回來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說著她在夷族遭受的一切……
箇中艱難和屈辱,聽過的人他們都明白。
冉煙濃只記得伏在容恪肩頭哭了半晚,後來仔細想想,覺得那晚竟然沒人覺得他們倆關係不對,便以為夷族男女實在是豪放不羈,摟摟抱抱都是小事。
容恪拍著冉煙濃的後背也緩了下來,他耳力極佳,倉奴回來了,正被須卜拉著訓斥,須卜脾氣暴躁,這也是夷族汗王不肯重用他的緣故,他罵人極其難聽,容恪蹙起了眉宇,這時身前草原上皎潔清冷的月光被一個壯碩的體格遮去了大半,冉煙濃已經靠在他的肩頭熟睡了,容恪見是穆察,也沒鬆開她,冉煙濃弄哭得厲害,又被押解了一路,實在是疲倦到了極點,睡得很深。
穆察沒想吵醒美人,隔著玄鐵的囚籠,坐在了容恪身側的草地上,牧野星風,驚動了草地裡蟄伏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