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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等著,直至闃無一人後,少年抱著胳膊踟躕地闖入屋簷下來。
心明如明蓁,也覺著幾分不對勁來,姑娘好像刻意在設計著什麼……
這一上來,就和冉煙濃撞上了,是白日裡那個不知男女有別的冒失姑娘,在容恪的認知裡,她是齊鹹心愛的女人,他微微蹙了眉,冬日刺骨的寒雨,有扎入血脈的冷,將他身上的傷澆得譬如火上淋油般蟄痛,全身溼透了,臉色也浮出一抹病態的白。
幸得馬車裡有斗篷,明蓁取下來了,以備不時之需的,冉煙濃順手就拿過來,遞給了容恪:“小郎君,披上吧。”
容恪的亂髮下,一雙細長的鳳眸,冰藍的眼眸,襯得面容清冷如謫仙。他的眼底有掙扎,有猶豫,但冉煙濃還是再三放緩語氣,“披上,我的救命恩人。”
他抿了抿唇,伸手接過了。
冉煙濃輕輕一笑,又從懷裡摸出了一條絲帕,落水之後打溼了,後來又風乾了的,揣著懷裡有幾分溫度,她不像從前那麼隨手塞給他了,而是踮起腳,食指拈著繡帕要給他擦臉。
容恪防備心重,後退了小半步,差點撞到柱子,眼眸清冷地盯著她,彷彿怕她有什麼不規矩的舉動。
冉煙濃嘆了一口,笑靨如花,“別躲,我只是給你擦擦雨水,容三公子既能打虎,我難道比老虎可怕?”
容恪一聽,冷然地撇過頭。
她握著繡帕微微一怔,忘了,戳到他痛處了,他還渾身是傷,冉煙濃覺得自己真是沒心沒肺,壓著他的手往前一抵,將容恪抵到了柱子上,也許是從小逆來順受習慣,他只是蹙眉,沒有及時推開,冉煙濃就壓住了他的額頭,溫柔地替他擦臉。
這種事她給他做過無數回,熟稔而親切,容恪擰著眉頭,雖不說話,但眼裡有些異樣。
敏感如他,一定早感受到了她對他沒有敵意。
冉煙濃不放手,像個女流氓似的壓著容恪,看著這個稚嫩的少年郎臉色冷漠地臉紅,竟是格外暢懷,有種一雪前恥的得意。
隔了會,冉煙濃輕輕鬆開他手,低笑道:“小郎君,我還能見你麼?從今以後,我想天天見你。”
容恪羞惱地將人一推,蹙著眉道:“自重。”
冉煙濃咯咯地笑起來,笑得容恪捏緊了她方才退後時塞到他手裡的繡帕,她興致盎然地盯著他,“繡帕上有我的名字。”
容恪隨手一翻,瞥見兩個小字,“濃濃?”
十六歲的少年,聲音還澀嫩,透著一股清亮,不似後來那般低沉,但莫名讓人心癢癢的。冉煙濃有點恨這個年歲還太小了,要是她十六歲,他二十歲那年,她嫁給他,她就該用老手段對付……不對,那會兒容恪早無師自通了,她鬥不過他的,還是這樣好。
她笑了笑,“對啊,小郎君長得俊,聲音也動人,許了人家沒有?”
容恪被撩得耳紅,卻一臉被賊女侮辱的寧死不屈,只得將冷漠裝在臉上死死不肯卸下來,眼眸掙扎良久,又攥緊了繡帕,一聲不吭。
冉煙濃調戲夠了,想到正事,走上前,仰著頭望著他,“我有一事叮囑你,容恪,等三日後留侯回陳留,你切忌,切忌切忌和他們一道走。”說完補了一句,“忌諱的忌。”
馬車回來了,煙雨朦朧的夜裡,有人唿哨一聲,馬兒停下,冉煙濃回望一眼,紙燈籠在房簷下飄搖,容恪意味不明地看著她,薄唇抿成了一線。
(二)
冉煙濃本想再找機會調戲調戲她的小郎君,結果淋了雨,沒像之前那樣在靈犀宮裡烤火喝薑湯,夜裡又一通吹風,翌日,徹底沒從病床上爬起來。
但只有三日功夫,不曉得容恪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沒有,她急得恨不得背插雙翼飛到他跟前。
明蓁又是數落又是心疼,長寧也親自跟在病榻前照料,用了幾貼藥,冉煙濃髮了汗,就又想著活蹦亂跳出去了,刀哥正在院裡一邊數樹葉子一邊嗑瓜子,悠閒地坐在樹墩上。
冉煙濃找到刀哥,求他辦個事,還使了個拙劣的法子支走長寧和明蓁,冉橫刀一見,忙推手,“鬼混是不行的,妹妹你在生病啊。”
冉煙濃推了推他的手,“刀哥,我想見個人,你能不能幫幫我?”
以往疼愛妹妹的冉橫刀這回不依了,疑惑地看好戲似的上下將她一打量,不自覺摸了摸下巴,“你要見的……是誰?濃濃,你莫告訴我,你才這般大,心裡已經裝了情哥哥了。”
他這審慎的眼神差點在冉煙濃衣衫上燒出一把火,但冉煙濃卻不真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