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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最後一塊坦兒珠怎麼會到了陸子謙的身上。
想來想去,一件原本湮沒在記憶中的往事倒被她挑出了一點線頭。
記得好幾年前,有一回陸子謙的妹妹陸如玉前來尋她。
兩人玩耍時,陸如玉無意中說起陸子謙在京郊隨幾位同窗爬山時,在山腳下救了一位病得奄奄一息的江湖遊俠。
陸子謙不忍那人死在荒山野嶺,不但好心地將那位遊俠帶回府中,還為其殷勤地延醫問藥。
說到此事時,陸如玉話裡話外滿是讚賞,說他哥哥如何品行如蘭、如何知行合一、如何廣結善緣……
因陸如玉褒獎起自己哥哥來幾乎算得不遺餘力,故傅蘭芽對此事很有些印象。
如今想來,這件事是傅蘭芽記憶中陸家唯一一次跟江湖中人扯上關係。
也不知那位江湖遊俠跟陸子謙得到坦兒珠一事有無瓜葛。
而洪震霆之所以自稱欠了陸家一份人情,是否又跟此事有關。
她現在分外好奇陸子謙那塊坦兒珠的來歷,想來以平煜的行動力,最多到滄州,便會想法子讓那塊坦兒珠暴露人前,絕不會讓陸子謙再獨自藏匿那塊坦兒珠。
若真如此,陸子謙初剛出現在竹城時對她說的那番語焉不詳的話,許就能找到答案了。
後來幾日,傅蘭芽傍晚無事,在甲板上閒步,從身後李珉和陳爾升的低聲交談中,聽到金陵軍營的人馬已經先他們一步趕往宣府。
她這才知道,原來平煜的大哥也在應召親征之列。
船上的歲月枯燥而平緩,不知不覺間,七八日時光過去,一行船行到了滄州渡口。
下了船,傅蘭芽甫一踏上渡口,便覺腳底下土壤分外踏實堅固,再不似在船上那般漂泊不定,不由得輕吁了一口氣,。
昨日她在甲板上曾聽李珉說起過,到滄州後,眾人最多在此處盤桓一宿,翌日清晨便要徑直趕往宣府。
立定後,她環視周遭,就見一旁官道上,早有不少車馬在渡口守候。想來當地留守的官員得了訊息,有意做了安排。
平煜上了馬,身邊被幾騎人馬所環繞,面容被遮住,傅蘭芽看了一晌,只能隱約看到他的衣袍一角。
上馬車後,本想再仔細打量打量平煜,不料剛一觸到平煜的身影,永安侯府的一行船隊也泊了岸。
傅蘭芽見因著永安侯府一干人的加入,原本肅穆啞默的渡口重又喧嚷起來,只好放下車簾。
正要上路,忽然瞥見林夫人扶著林之誠上了另一輛馬車,傅蘭芽詫異不已,這才知道林之誠夫婦也一道來了滄州。
想來是洪震霆怕林之誠如今功力尚未恢復,若留在金陵,難保不會不慎遭東廠的暗算,這才不勞辛辭將他二人一併帶上路。
只是,從林夫人冷漠疏離的神色來看,他們夫妻二人的關係似乎依然未破冰……
傅蘭芽主僕坐穩後,馬車啟程,少頃,鄧文瑩等人的馬車也緊跟錦衣衛的車馬後往驛站駛去。
滄州驛站是冀州境內最大的驛站,來往商旅官役頗多,客房建得甚為寬綽。
後院共有三棟小樓,客房數目盈餘,足可接納上百人。
客房後頭,另有一座院落,卻是馬廄。
傅蘭芽主僕的客房被安置在了東面那棟小樓。
秦門及陸子謙等人人數眾多,在西面小樓下了榻。
永安侯府的人馬來遲一步,別無選擇,只能在潮溼陰暗的北面小樓將就一晚。
傅蘭芽主僕在李珉和陳爾升的引領下上了三層一間位於走廊盡頭的客房。
一路顛簸,風塵僕僕。一放下行李,林嬤嬤便快手快腳將裝著傅蘭芽貼身衣裳的那個包袱開啟,取出傅蘭芽的乾淨衣裳,一一展於床上,只等熱水送來,便要服侍傅蘭芽沐浴。
傅蘭芽趁林嬤嬤去淨房忙碌的功夫,坐到桌邊,替自己和林嬤嬤各自斟了一碗茶,一邊飲茶,一邊將袖中那包解毒丸取出,拿在手中把玩。
待口中乾渴之感稍緩,便放下茶盞,抽開那個繡囊的繫帶,倒出裡頭的藥丸。
圓滾滾的藥丸在她掌中左右滾動了片刻,靜悄悄停在掌心。
不多不少,正好兩粒。
在雲南時,她為了解周管家給她下的致夢魘的毒,曾給自己服用了一粒。
之後秦晏殊被鎮摩教的媚術暗算時,也服過一粒。
至於平煜麼,他吃得最多,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