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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山“嘿嘿”一笑,頗有點“我是流氓我怕誰”的味道。
而此時,張易之的心頭卻翻滾起了滔天駭浪。
既然姜山的夫人是怙恃酒樓的內掌櫃,那麼姜山本人豈不正是那怙恃酒樓的掌櫃?按照很早以前,張易之的分析,這個怙恃酒樓之所以開明瞭免費進餐的條件,便是心懷不軌,將矛頭對準了箕州城內年輕的女子。
以前,張易之還曾懷疑過為何衙門裡對這事毫無反應,現在知道了江山便是這酒樓的幕後當家人,便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官府?姜山本身就是衙門裡的人,代表的豈不正是官府嗎?他雖然在衙門裡也沒有什麼實權,可是以他的財力,又有了這身份的便利,打通一條特殊的通道,在這近乎和外界官府隔絕的箕州,還是不成問題的。
旋即,張易之又想到了小月的問題。原先他還在懷疑,為何怙恃酒樓這邊剛問完自己和小月的關係,姜山又問。怙恃酒樓後來又幾次試圖接近小月,而姜山也幾次旁敲側擊地打探自己身邊的人,現在想來,他打探的根本就是小月。
看著張易之似有明悟的樣子,姜山微微一笑,道:“我想就是方才這一刻,張少公應該已經明白了很多事了。有一件事,本來我不打算讓你知道的,我們只打算在你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將小月弄過來。不過,既然他們事敗,這件事情恐怕就繞不過張少公了。也罷,我們夫婦今天就攤開了把所有的經過,都和張少公講個清楚吧!”
張易之暗忖道:“他倒是坦白得很,本來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下這事的。現在瞞不過去了,才不得不告訴我!”當下,他也不掩飾自己的不滿,道:“請賜教!”
“關於我們偷小月的目的,我知道張少公一定想得十分的不堪。不過事實並非你想象的那樣。這樣吧,你看清楚就知道了!”
說著,姜山伸出手來,輕輕地掀開崔氏的面紗。霎時間,一張俏麗的面孔就出現在了張易之的面前。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女子就是姜山的夫人,她看起來比姜山要年輕不少,似乎只有二十幾歲的樣子,服色白皙如玉,五官精緻得經良工雕琢過一般。
張易之瞪大了眼睛。他不是沒有見過美女,相反,他見過的美女,比一般人多的太多了,但是,眼前的這個美女,還是給了他極大的震撼。這種震撼,並不僅僅在於她令人窒息的美麗,更在於她相貌本身
她,她根本就是另外一個小月,一個褪去青澀,完全熟透了的小月,不論是從輪廓還是氣質來看,她和小月之間,都有絕對的肖似!
“小月!”儘管明明知道眼前這個女子並非小月,張易之還是忍不住喊出了這個名字。
姜山的眼中閃過怪異的神色,道:“你現在應該明白,我們為什麼要將小月接過來了吧?”
張易之聞言,渾身一震,眼中流露出不能置信之色:“你們,是小月的——”
姜山和崔氏對視一眼,相互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瑩瑩之意。最後,還是姜山喟然道:“怙恃,怙恃,‘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十三年的期待,終於圓了我們的怙恃之心。”
一言未了,一向以來臉上總掛著一張笑臉的他,竟是流下了兩行清淚。
崔氏回頭向張易之道:“張少公見笑了!”從袖兜中取出手帕來幫丈夫擦去臉上的淚珠,自己的眼中,卻也流下了兩行淚水。
張易之看得也是惻然不已。不久之前心中的那種濃濃的恚懣,早已不翼而飛,崔氏的樣貌,還有這兩個人真摯的感情,無不在向他宣示著一個事實:他們就是小月的親生父母。
驀然間,張易之想起了當初小月和慕雲飛剛被自己從鳳棲樓接出來的時候,曾經去過河邊划船,路上,張易之曾經問過小月的童年。記得當時小月的回答,就是說,小時候有很多人侍候,而且自己似乎姓江。江,不正是姜嗎?
相通這個問題之後,另外一個問題又迅速地浮上了張易之的腦海:既然姜氏夫婦早已查明瞭小月便是他們尋找多年的女兒,為什麼不對自己言明卻要採取這種下三濫的方式去偷人呢?
不等張易之問出,崔氏已經回過頭來,強笑著向張易之說道:“張少公莫要怪我家老頭子失態,你看他這些年來,為了尋找小月,吃了太多的苦,都老了。我其實只比他小兩歲,可是現在我有時候也忍不住取笑他,我和他站在一起,都成老夫少妻了。”
張易之點點頭,並沒有插話。聽得出,崔氏雖然話是這麼說,言語裡面的款款深情卻是掩不住的。這兩個人之間的愛情,讓張易之極為佩服。這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