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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重視,每一項他都不敢懈怠,唯恐哪裡不周到,犯了忌諱,再引出不吉利來。
德祿不愧是御前第一心腹,聽了這話,腦子轉得風車一樣,壓嗓上前說:“主子,回頭冊寶都要封匣的,您視閱過後除了主子娘娘,誰也不能開啟。您要是有什麼話,就寫下來封進匣子裡,這樣娘娘一揭蓋兒就看見啦。”
這是個好主意,皇帝大覺可行,忙上書案後面去,翻出一張桃花箋來,提筆蘸墨,大喇喇寫下了“朕亦甚想你”。
德祿在邊上看著,覺得萬歲爺這自說自話的勁頭兒算是沒治啦,可他不好評斷主子,便和聲細語地提點:“萬歲爺,您不和主子娘娘人約黃昏後嗎?”
皇帝發愁,心道哪能不想呢。問題是自己早前下令親軍嚴密保護直義公府,這會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連他自己也進不去了。
德祿急主子之所急,信誓旦旦說:“主子爺,您要是想見娘娘,一點兒也不難。”
皇帝瞥了他一眼,“朕倒要看看你肚子裡有什麼牛黃狗寶。”
德祿嘿嘿笑著,“讓三慶子跟著純王爺他們上直義公府去,這不就見著娘娘了嗎。回頭和娘娘說定了,讓她把院兒裡上夜的人撤走,到時候咱們找國舅爺,請他領著您進園子,這麼著您就能和娘娘見上啦。”
皇帝不言聲,這就表示已經認同了。
只要萬歲爺首肯,世上就沒有不好辦的事兒。三慶按計劃跟隨正副二使進了齊府。皇后的冊立禮倒也不繁瑣,重頭全在交付冊寶上。那赤金的皇后印璽裝在厚重的紫檀匣子裡,分量委實不輕,皇后只要走個過場,雙手接過來交給大長秋①,禮就算行完了。
納公爺請純親王等敘話喝茶去了,嚶鳴到這時才來視寶。紫檀盒子揭開了蓋兒,便看見金印上放著一張桃花紙,她不知那是什麼,開啟一看發現上面端端正正書有皇帝墨寶,直截了當寫了五個大字,她驚詫之餘又鄙夷又好笑。
真是個不害臊的人,“亦”字用得居心叵測,倒像她想他想得厲害了,他賞臉也想想她的意思。
三慶瞧準了時機上來傳話,把德祿交代的說了一遍,嚶鳴聽了赧然:“那哪兒成呢……”
三慶說:“主子娘娘放心,那有什麼不成的,成事在人嘛。”
既然命人來知會,必是打定主意了,她只得應下。從冊立禮到天黑這段時候,心裡惴惴揣著小秘密,真是等得心焦又甜蜜。
半開的支窗下,斜照進來的光帶漸漸細下去,最後變成遊絲般的一縷。她命人放下撐杆兒,倚著引枕說:“宮裡來的嬤嬤們辛苦了這幾日,今兒冊立禮辦完了,也該歇一歇了。著人引了,到垂花門外的倒座房裡去,命廚上預備些果子酒菜,好生款待款待。”
海棠道是,出去傳令兒,嚶鳴復笑了笑,“你們也一道去吧,我這裡沒什麼要伺候的,你們去了,也叫我一個人清靜清靜。”
這是主子的體恤,跟前的人紛紛謝恩,都依著懿旨退到院門外頭去了。她從屋裡出來,看著月亮一點點升上樹梢,心裡只管納悶起來,這人打算怎麼進來?別不是要跳牆吧!
果真的,正門不能進,國舅爺把姐夫領到了與皇后所在院子一牆之隔的小跨院。厚朴戰戰兢兢說:“皇上,奴才只能幫您到這兒了,餘下的得瞧您自己。奴才先前從院門上走了一回,門上有人把守,如今連我這兄弟都不許進去,也沒法子給您打掩護。您瞧這女牆,它一點兒都不高,翻過去很容易,您要不信,可以試試。”
穿著侍衛馬褂的皇帝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這回聽了德祿的,真是虧大發了。他一輩子也沒幹過這麼荒唐的事兒,打扮成這樣就為了夜會一個快嫁給他的女人,真不明白自己在幹什麼。眼下不單這樣,還得跳牆呢,他覺得尊嚴有點兒受不了。
正想打退堂鼓,國舅爺小聲說:“其實也沒什麼,奴才上回還叫人打下來了呢……噯,萬歲爺,您瞧!”
皇帝穿過牆上花窗看過去,一盞八角料絲燈慢悠悠在微風裡旋轉,有個纖纖的身影倚門而立。只一眼,他忽然又覺得不虛此行了,不由分說提袍乘著月色一躍,躍過女牆,摔在了東牆的芭蕉樹下。
第92章 立冬
“哎呀!”嚶鳴差點叫出聲來; 眼見著一個瀟灑的身影躍過女牆,筆直落在了芭蕉樹上。那芭蕉年代久遠,總有二三十年了吧; 枝幹闊大粗壯,饒是如此也被壓斷了。只聽咔嚓一聲,葉片隨人一塊兒墜落下來,她想這下子不好了; 萬歲爺要吃人了。
月上柳梢頭,真要是一彎弦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