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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她沉吟了會兒才道:“我記得您說過一句話,皇后之尊,與朕同體,是不是?我既然當了皇后,您就該顧全我的臉面,這不光是為我,也是為您自己,您說對嗎?”
皇帝緩緩點頭,“說得很是,接著說。”
“咱們是天下第一家,最講究規矩體統,饒是百姓家裡定親,也沒個一頭放定,一頭趕在接親前往家納妾的道理。這要是傳到女家耳朵裡,就算過了大定人家也要退親的,因為正經人家姑娘不能受這份侮辱,您明白我的意思嗎?”她一字一句緩和著說,又擔心自己心潮澎湃,不留神過激了,儘量再把語氣放軟乎些,溫存道,“其實我也明白主子的難處,朝堂上的聯姻關乎社稷,我哪兒能有二話呢。我是這麼想的,等大婚過後再接佟姑娘進宮來,時候略緩緩,也不至於讓我被人瞧笑話,您說這麼辦成不成?”
皇帝的表情一片空白,他似乎在很仔細地聽她說話,僅僅是仔細聽著,話的內容也許根本沒有傳達進他腦子裡。
嚶鳴說完了,等他最終給句準話,先前她意氣地想要和潤翮一道做姑子去,到底是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會子和他打商量,甚至要擺著卑微的姿態求他賞她臉面,細想想真是太令人委屈了。她等了老半天,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她的心終歸懸著,又喚他一聲:“萬歲爺,您拿個主意?”
皇帝是因為就近看她,看得有點兒發呆了。
午後的陽光從支窗底下探進來,把她的半邊面孔都照亮了。她是那麼細膩的肉皮兒,像上等的精瓷,易碎卻大美。他看著那紅唇優雅地開闔,想起昨兒夜裡她含在唇間的石榴,心裡一陣陣激盪起來,彷彿那粒石榴籽兒就是他。這種幻想簡直要衝破他的理智了,他想一把奪過她,想狠狠地蹂躪她,讓她哀聲求他。可是他不敢,皇帝窩囊地想,他能決策乾坤,就是不敢冒犯她。她和後宮那些等待臨幸的女人不一樣,他的初一十五都歸她,她不需要像她們似的邀寵,她只要坐在自己的宮裡,他就得按祖制乖乖送上門,所以她格外有底氣。
剛才她的那番話,他多少也聽見了些,說實在的不是滋味兒,一個太識大體的女人雖然合乎皇后的要求,但難免讓他覺得不受重視,可有可無。
他輕輕攏著一雙手,斟酌著該怎麼回答才不失風度,可是想不出頭緒來,只管點頭,“你說得有道理,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嚶鳴臉上掛著笑,這個答案分明順了她的意啊,可不知為什麼,還是讓她感到悵惘。她重新拿起梳篦來,慢慢梳理那一綹頭髮,很想和他說既然已經給佟家加官進爵了,就不必搭上自己了。滿朝文武皆丈人的場面有什麼好的,她暗自嘀咕著,可想完了又氣餒,自己不也正是因為這個才進宮的嗎,有什麼立場去反對呢。
皇帝心裡有了成算,站起身道:“朕該走了,上慈寧宮回皇祖母話去……”走了幾步回頭望她,“這件事朕會妥善處理的,你不必擔心。”
嚶鳴站起來恭送他,福才蹲了一半,一時沒來得及應他,他也不管,轉身便往宮門上去了。
皇帝前腳走,松格後腳就進來,探脖兒問:“萬歲爺和您商量佟家姑娘的事兒啦?”
嚶鳴不願意和她細說,裝出大度的模樣來,取了點兒粉在手心揉搓,胡亂往臉上拍了一層,“往後這種事兒多著呢,沒什麼可稀奇的。”
松格噢了聲,也不去琢磨佟家的事兒了,把手裡一面木牌呈了上來,說:“主子,薛福晉上報內務府,要進宮面見皇后娘娘。這會子人在西華門上,才剛萬歲爺在,奴才沒敢進來回稟,這會子您瞧怎麼辦?”
嚶鳴接了牌子,上面拿小楷端端正正寫著薛門圖佳氏。薛福晉孃家姓圖佳,入關後改了漢姓圖,只有入宮才用老姓兒。她捏著這牌子斟酌,按說求見的章程並沒有什麼可挑眼,但薛齊兩家畢竟在風口浪尖上,這麼堂而皇之地進來,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兒。她原可以不見的,卻不能不瞧在深知的面子上。況且齊家和薛家到底牽扯太深,她也害怕錯失了訊息,把阿瑪置於險境。
小小的木牌子擱在了梳妝檯上,她發話準她進來,抓緊時間叫海棠梳頭,薛福晉入頭所殿的時候,她已經在明間裡坐著了。
“奴才圖佳氏,恭請皇后主子萬福金安。”薛福晉上前幾步叩拜下去,匍匐在青磚上。
嚶鳴忙起身攙扶,“幹額涅快請免禮吧。”一面引她進次間,在南炕上坐下。宮女奉了茶,她抿唇笑了笑,“您今兒怎麼進宮來了呢?”
薛福晉先是抹眼淚,感懷一下先皇后,後來才說:“娘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