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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傳話。那是個胖墩墩的中年太監,因為品階比所有養心殿太監高,有種自矜身份的傲氣。當然,見了她還是極客氣的,微呵了呵腰道:“姑娘,萬歲爺請您進去。”
這個“請”字不用說,必定是劉春柳潤色後的效果,嚶鳴欠身致謝後,方舉步邁進殿裡。
皇帝還是那張冷漠的臉,“你怎麼又來了?”
外面大雨傾盆,隆隆的雷聲從殿頂滾過,嚶鳴在雷聲裡蚊聲說:“還我印來。”
皇帝一時沒聽清,聽成了“還我命來”,便皺著眉呵斥:“你裝神弄鬼,不怕朕宰了你?”
嚶鳴瑟縮了下,惶然看向德祿,德祿露出個愛莫能助的假笑,表示成與不成全看您自己了。嚶鳴沒辦法,硬著頭皮說:“萬歲爺,奴才就是想要回那方印,您再恨我,不能這麼幹吶。”
皇帝輕牽了下唇角,“朕並不恨你,朕心胸寬廣,你這樣的人,哪裡值得朕花心思去恨。”
給自己臉上貼金,說出來真是臉不紅氣不喘。她沉默了下,咬了咬唇道:“奴才就問您一句,萬歲爺究竟有沒有拾著奴才的印?倘或拾著了,賞了奴才吧,奴才求您了。”
皇帝猶豫了下,昨天一口咬定說沒有,今天再拿出來,那面子上也過不去。他微眯著眼看殿前的人,素淨的一張臉,眼眸依舊晶亮。真奇怪,世上怎麼會有眼睛長成這樣的,簡直在黑暗裡能放光,將來半夜要是見了,不得嚇人一跳麼。
“沒有。”他寒聲道,“你究竟要朕說幾次?朕不知道那方印在哪裡。”
嚶鳴氣餒了,喃喃說:“老佛爺要來了,奴才這回完了……”說完連跪安都沒請,失魂落魄出去了。
拿御前當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皇帝不悅地盯著那扇宮門,德祿縮著脖子道:“奴才過去說姑娘兩句,讓她下回依禮告退。”
皇帝沒說話,心道她失禮的地方多了去了,三番四次來責問印章的下落,橫豎認定他是偷印的賊了。他沉了嘴角,手指在印章的稜角上摩挲,最後不過一哂,把印攥進了掌心。
嚶鳴那頭呢,很快便上南門等候太皇太后儀駕去了。
大雨如注,澆得地上積水蹦起來老高,天擦黑的時候,太皇太后一行終於進了鞏華城。老太太從車上下來,還是精神奕奕的模樣,一眼就瞧見嚶鳴,好幾天沒見,分外熱絡。
“老佛爺路上辛苦。”嚶鳴上前蹲安,“奴才等了有程子了,好容易把老佛爺盼來了。”
那邊太后下來,糊里糊塗的樣子,說這麼大的雨,怪嚇人的。
是啊,又是雷又是雨的,趕上天黑趕路,這是宮裡主子們從未有過的經歷。嚶鳴說:“好歹平安抵達了,殿裡酒膳都預備齊全了,老佛爺和太后過去吧,進點熱的暖暖脾胃。”
太皇太后和太后被簇擁著往寢宮裡去了,後邊的主兒們下了車,恰好瞧見那道背影。
“瞧瞧這是誰,是咱們未來的主子娘娘不是?”四妃之首的順妃一笑。
大家對這位出身顯貴,將來又必定會充後宮的姑娘都抱三分酸澀,七分忌憚。
則嬪膽兒小,怯怯說:“先前光是聽說進了宮,今兒才得見……”
“這面相,瞧著不難處吧?”康嬪還踮腳看呢。
怡嬪淡淡道:“那天慈寧宮花園裡,我倒撞見一回,聽她談吐不像個刻薄的。老佛爺一雙慧眼,若不好,能留在跟前?”
祥嬪酸溜溜道:“老佛爺準她隨扈呢,咱們是真沒法兒比。”
誰說不是呢,心都偏到咯吱窩去了,可也沒法兒,誰讓人家正落在這個缺上。其實老太太喜歡不喜歡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主子爺喜歡不喜歡。恭妃向來訊息靈通,她對這位皇后預備人選還是持觀望態度,“你們沒聽說麼,立夏那晚上萬歲爺罰她頂硯臺了,後來哭著回去的。嘖嘖,只怕主子跟前落不得好,步了那位的後塵。”
那位指的當然是大行皇后,納公爺和薛公爺兩家的姑娘是手帕交,誰沒聽說過。當初薛皇后在時,這姑娘每年進宮兩三回,都是來陪著說話解悶兒的。如今薛皇后歸了天,輪著她進來了,進來自不必說,衝的就是繼皇后的位分。
寧妃一笑,她的笑總是像貓,有種又冷又詭異的味道,“看來是個會來事兒的,瞧瞧把老佛爺服侍得多舒坦。我們旁支親戚有個姨娘生的庶女,靠一張巧嘴糊弄人,常往嫁了人的姐姐家裡串門子。後來姐姐死了,她做了姐夫的填房,下頭人都說,她姐姐不中用的時候,就瞧見她和姐夫吊膀子了。”
這種話一說,在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