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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痛快過後總得付出點代價,萬歲爺把她保命的印章弄到手了,小富將“萬國威寧”呈敬上去的時候,分明看見了萬歲爺眼裡的寒光,折變一下,大概就是“齊嚶鳴,朕要你哭著求朕”的意思吧。
現在人終於來了,萬歲爺出氣的時候也到了,今兒一天別說萬歲爺,連他也百抓撓心。尤其太陽落山那會兒姑娘又見了海大人,不知道回頭這件事兒該拿什麼來相抵,鬧得不好,就是皇后的位分。
小富自己心裡瞎琢磨,抱著拂塵看了她一眼,“姑娘,今兒萬歲爺龍顏不悅,回頭您進去了,說話千萬軟乎點兒,不為您自個兒,為您阿瑪。”
嚶鳴挺好奇,她的印章被他偷了,自己還沒不高興呢,他倒不高興上了?
“為什麼呀?”她問,“是這行宮不稱萬歲爺的意兒麼?橫豎住幾晚就要走的,將就將就不也過去了麼。”
小富搖頭,“不是為這個,是有旁的不順心。”
“那一定是底下人伺候不周。”嚶鳴得出了結論。
小富覺得她是有意和稀泥,灰心地說:“姑娘別往別的地方想,就往您自個兒身上想。”
嚶鳴思忖了下,那就是見了海銀臺的事給捅到皇帝跟前去了,她雖也覺得自己欠妥,可見都見了,能怎麼辦!這裡不像紫禁城,沒有那麼多的門禁,也沒有層層守衛不讓走動的令兒,她就那麼溜達溜達,一不小心遇上了,也不是什麼大罪過吧!
橫豎小富透了底,她心裡也有了防備,軍機大臣退出大殿的時候,她老老實實站在月臺上候著,心裡還在嘀咕,不知皇帝會不會見她,倘或不見,她是不是應該站到天亮,以表決心。
松格對主子的前途未卜充滿憂慮,“您這回可得留神,防著萬歲爺下死手整治您。奴才在外頭聽信兒,您要是不成了,就大聲告饒,奴才聽見了立馬去搬救兵。老爺不也在城裡麼,萬歲爺瞧著老爺往日的功勳,也不好意思殺了您。”
嚶鳴眨巴了一下眼,覺得自己真不幸。都說讓她當皇后,可她在那個鬼見愁跟前哪敢充人形兒!她天天提心吊膽,怕自己保不住這顆腦袋,連累她的這個忠僕還得想轍給她搬救兵,說出來可太委屈了。
“你放心,我會活著回來的。”嚶鳴握了握她的手,扭頭看見小富出來了,便迎上去問,“怎麼樣?萬歲爺答應見我了嗎?”
小富說是,“姑娘進去吧,萬歲爺把御前的人都撤了,您那滿肚子話就敞開了和萬歲爺說吧。”
嚶鳴怔了下,心說小富可真是個辦差事的老手,她隨口的一句話,他也照原樣回稟上去了。皇帝撤走了御前的人,怕不是要聽她說心裡話,是要和她明刀明槍的來了吧。畢竟吵起來不好看,也不好聽,萬一又碰上她出言不遜,怕面子下不來,把人都叫散了,也可免於折損了帝王威儀。
“萬歲爺想得真周到。”她笑了笑,“這麼著也好……”
松格悽悽慘慘地目送她進宮門,簡直像在目送她押赴刑場。小富瞅了松格一眼,“你哭喪著臉幹什麼?不為你主子高興嗎?”
松格不明白有什麼可高興的,疑惑地看著小富。小富的眼神滿含鄙夷,“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跟前沒人好辦事兒,萬一萬歲爺把你主子幸了呢?”
“啊?”松格還是一臉茫然。
小富嘿了聲,“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幸了,就是臨幸,翻牌子,知道不知道?”
松格感覺手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麼不對付,還能‘幸’?”
小富得意地揚了揚眉,“那可不一定。”
所以主子的名聲,有時候就是被這類奴才帶累壞的。這是什麼地方?皇帝現在又是什麼心情?無論如何都扯不到那個“幸”字上頭去。
行宮的正殿規制是放大的養心殿格局,正殿中央設寶座,兩頭有暖閣。嚶鳴進來的時候果然四下無人,偌大的殿宇裡只有皇帝一個,他正坐在他的髹金龍椅上批閱奏疏,也不知聽沒聽見她的腳步聲,反正看樣子十分不拿她放在眼裡。
沒人通傳,又擔心不合時宜的當口說話會招來橫禍,於是她就靜站著,打算等皇帝把手上這封批完,再開口向他請安問吉祥。等待的這段時候,嚶鳴的腦子一刻也沒閒著,那位主子爺從來不是好糊弄的主兒,她也有些擔心,不知鬧到後頭又會出什麼岔子。
反正從來都是不歡而散,也沒什麼,嚶鳴對任何人都沒有太強烈的愛憎,唯獨這位,可能是從小到大見過的最討厭的人了。可是命運偏要捉弄她,把她送進宮,又結交了他。外頭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