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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別為我們操心……時候不早了,皇祖母歇著吧,孫兒告退了。”
皇帝從慈寧宮出來時,天地間已經一片淵色。養心殿就在相距不遠的地方,他自己慢慢走回去,走了好長的時候。
嚶鳴瞧了瞧御案上的書,心裡總覺懸著。這回的事兒怕不好處置,她進來是充後宮的,家裡老小盼著她有出息,自己不說爭光,至少不能為家裡帶去禍患。至於海銀臺,更是無辜得很,要是為了這回的事兒坑了他,那自己真是太對不住他了。
小富在明間裡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嚶鳴從敬思殿回來時就發現他在逐個盤查御前的人,她心裡有數,多少和自己有關。本想和他打聽打聽的,剛要出去就見皇帝從宮門上進來,闔殿的人都行禮迎駕,她略定了定神,也站到了滴水下。
皇帝大步進了勤政親賢,沒有看她一眼,嗓音卻鋒稜畢現,“你給朕進來!”
德祿和三慶看了她一眼,一聲兒都沒敢吱,低著頭弓著身子,在西暖閣外的菱花門前站了班兒。
嚶鳴心裡也惴惴的,雖說皇帝這程子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但真的惹惱了他,只怕也不好全身而退。她硬著頭皮邁進了暖閣,一眼就看見皇帝肅穆的臉。他可以擺臉子,自己不能不識時務,便賠笑叫了聲萬歲爺,“您要的書,奴才給您找回來了。奴才對裡頭內容還有些拙見,您要是想找人切磋,奴才願意伺候。”
皇帝看著她的嘴臉,心裡愈發氣悶,從袖子裡掏出了那枚核舟,重重拍在了桌上,“這會子不說旁的,先交代清楚,這個東西究竟是怎麼回事。”
嚶鳴腦子裡架起了風車,嗡嗡地轉著,一頭恨那個背後使壞的人,一頭又慶幸皇帝沒玩兒心眼子,敞亮地把問題放在了明面兒上。如今馬蜂窩是捅了,想抵賴肯定沒門兒,要是說實話,齊海兩家又得不著好處。覷覷皇帝臉色,那份陰鬱,多像外頭暗下來的天……嚶鳴舔了舔唇,臉上帶了點羞怯的笑,說:“是我糊塗了,原想把這小玩意兒送給萬歲爺的,出門的時候還仔細收著呢,後來進了養心殿,不知怎麼竟找不著了。”
皇帝聽了一怔,一切和他原先設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一時竟措手不及,“你說什麼?這是……給朕的?”
嚶鳴嗯了聲,“主子給我發了那麼多的月例銀子,奴才不知怎麼感激主子才好。我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只有這核舟是進宮的時候帶著玩兒的,禮輕情意重麼,還請主子別嫌寒酸。我本想著親手呈敬主子的,可後來不知怎麼丟了,乾脆沒言聲。本以為找不回來了,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到了主子手裡,可見這玩意兒和主子有緣。”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有點兒懵了,發現繞了一大圈,自己好像白吃了一回醋,冤枉人家了。想起剛才那一拍,心頭頓時一緊,忙仔細檢視,怕失手把這橄欖核兒拍碎了。不過她的話也不能盡信,他眯眼打量她的臉,試圖從這份誠懇裡掏出哪怕一點點心虛來,“這樣的手藝,就憑你?”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她眨巴了兩下眼睛,顯得格外謙虛,“萬歲爺還記得上回那枚印章吧?奴才一向喜歡雕琢些小玩意兒,上回刻印花了幾天工夫,這核舟比印費些時候,閉關三個月,也就雕成了。奴才先前瞧您面色不豫,想是不中意這個?沒關係,主子要是不喜歡,奴才再給您重雕一個就是了。”
她提起那枚“萬國威寧”,皇帝倒是賓服的,上回畢竟就被她糊弄了,可見她在雕刻方面尚算有點造詣。不過核雕可不像刻印,兩者天差地別,他很想印證她話裡的真假,但一聽要閉關三個月,還是決定放棄了。
皇帝沉吟了下,把拍倒的核舟重新立了起來,“朕姑且信你這一回,你別給朕耍花樣。”
嚶鳴說不敢,“主子別不是誤會了,以為這東西是海大人送我的吧?”
皇帝被她戳中了心事,竟不知怎麼回答她才好,悻悻道:“這件事和海銀臺有什麼相干?”
“謝主子信得過奴才。”她掖著手,笑道,“真要是他送的,奴才該壓箱底才是,哪兒能帶在身上呢。宮裡人多眼雜,萬一像今兒似的不留神丟了,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再則請主子明鑑,倘或是壓箱底的東西,這會兒到了主子手上,主子就該疑心是誰在背後害我了。我進宮半年,細想也沒和誰結過怨,宮裡主兒都是好人,萬歲爺不信奴才,還不信主兒們麼?”
她不是個麵糰兒,皇帝早就知道,這番亦真亦假的話裡包含了多少乾坤,夠叫人咂摸回味的了。
皇帝垂眼看看這橄欖核兒,想高興,高興不起來。裡頭大有可疑之處,但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