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嚶鳴也覺得很高興,京裡府門間的圈子看似很大,實則很小。適婚年齡的年輕男女就那麼多,要從中找到一個不負重託的人,非常難。他們兩個算是比較有幸的,合適的年紀,門當戶對,脾氣也相投。如此就不必再猶豫了,把禮過了,省了多少煩心事。
海銀臺送她回去,她在車內坐著,他策馬伴在車外。到了大門前下馬來,替她掀起簾子,抬起一臂供她攙扶。那隻手就在她面前,石青的箭袖下是細潔有力的五指。她虛虛搭上去,如果不出意外,這種溫情會一直延續下去吧!
嚶鳴請他進府坐坐,他說不了,“我今兒沒準備,空手而來不像話。等回頭具了拜帖,到時候鄭重登門,才不至於辱沒了你。”
她掖著手,含笑點頭,“那你回去吧。”盈盈望向他,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
他看得有些怔,哦了聲卻沒挪步,“我看著你進去。”
大街上依依惜別叫人笑話,鹿格上前來扶她,她收回視線,提裙邁進了門檻。
頭一回為自己爭取,這麼大的主張,回到院子裡坐定了,心頭還砰砰跳。屋裡丫頭來來去去伺候她盥手換衣裳,她倒還沉得住氣,等人散了,想起海銀臺剛才的模樣,忽然忍不住笑了。
鹿格自然是門兒清的,捱過來問她:“主子,想起什麼好事兒了?”
嚶鳴不理她,“什麼好事兒也沒有。”
鹿格笑著揶揄:“主子這話可叫人信不實,這麼好的姑爺,打著燈籠也難找,您還說沒什麼好事兒?”
嚶鳴只是笑,好事兒是不能說破的,說破了就不靈驗了。
看看香爐裡,軟煙漸次淡下去,香要燃完了,她起身坐到書案前,讓松格取香拓來。揭開蓋兒,拿圓灰押把香灰壓平,前陣子新得了一罐上好的沉水,今天有興致開了封,打一爐香篆。
側福晉進來的時候,她正專心致志往雙耳篆裡填香粉,看這模樣就知道,事情應當談得很順利。
“阿彌陀佛。”側福晉坐在帽椅裡,雙手合什朝天拜了拜,“虧得姑爺是個明事理的人,只要不拿住了咱們的難處有意虧待,那這門子親就結得好。”
嚶鳴還是淡淡的模樣,穩住了雙手把銅拓提溜出來,眼睛盯著多餘的香粉,小心翼翼拿細撣掃回了罐子裡。一面道:“海三爺很敞亮,那些話壓根兒沒要我說出口,他自己都替我說完了。對他我是放心的,可也保不定海將軍夫婦怎麼瞧。皇后娘娘的喪儀,海福晉也入宮哭臨了,太皇太后傳見我的事兒,她九成有耳聞。海家世代謹慎,畢竟是與皇宮大內有牽連的,只怕他們不願冒這個風險。若當真這樣,那也沒轍,我盡了人事,剩下的就看天命吧。”
說到最後竟無端有些喪氣,世上緣法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
有時候真恨自己的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她這話才說完沒兩天,海家的人還沒登門,宮裡的口信兒卻已經到了。
第9章 驚蟄(5)
一大清早,霧濛濛的,迴廊底下石榴樹的一根枝椏,從美人靠的間隙裡伸進來,枝葉上攢了一夜的露水,嚶鳴經過的時候裙角不留神剮了一下,裙門上星星點點濺了好些水星。
祁人家的姑娘重規矩,鮮少有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除非是病得下不來床了,否則父母跟前晨昏定省,一天都不能少。還有嫡母跟前伺候,梳妝什麼的自有丫頭料理,你也得站在邊上適時搭把手。像銅臉盆裡擰手巾,福晉擦完了牙端茶遞水什麼的,是在孃家就得學會的本事。照福晉說起來,寧在孃家挨板子,不上婆家受數落。數落起來沒好話,不光你自己沒臉,連你爹媽都要跟著遭殃。
嚶鳴在這點上做得很好,她性子沉穩,不像三丫頭猴兒頂燈似的,因此福晉格外看重她。福晉細論起來也不好相與,厚載的媳婦兒剛進門那會子,因為敬菸的時候拿菸袋鍋子沖人,福晉就罰她擦銅活兒。全家上下所有的銅器,從香爐到燭籤再到碗碟,命人全搬到她面前,就那麼擦,一件也不許落下。
厚載媳婦眼淚巴巴的,說:“我在我孃家,多早晚幹過這個!我媽連指甲都不讓我自己絞……”
可又有什麼辦法,婆婆就是婆婆,不是孃家媽。上婆婆家非得受調理,不過要是你做事圓滿些,手腳勤快些,婆婆也不為難你。畢竟人家娶的是兒媳婦,不是使喚丫頭。
福晉抿完了頭,天上的霧也散了大半。她朝外看了一眼,“天兒不錯。我昨天讓趙先生查了黃曆,下月十六是上上大吉的好日子。”
嚶鳴正和嫂子一塊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