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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於抄經,這件事就不勞煩皇祖母了。我把人領回去,一應由我來安排吧。”
太皇太后說也好,復壓聲道:“再聽聽那滿有什麼說頭兒吧,要是也和他那糊塗福晉穿一條褲子,那人就留不得,還是讓她家去吧。”
嚶鳴道是,領著人回了坤寧宮。
殊蘭把這些年受的委屈都和她說了,臨了擼起袖子讓她看,上頭星星點點陳年的傷疤,印在姑娘的肉皮兒上,有觸目驚心之感。
“怎麼回事兒呀?”
殊蘭垂著眼說:“福晉愛抽小蘭花兒,奴才伺候她的時候,火星子燙的。”
嚶鳴覺得難以想象,一個女人的心腸能壞到什麼程度,才能幹出這種事兒來。她把她的衣袖放下來,溫聲說:“萬歲爺念著小時候的情兒,不忍心見你落難,特囑咐我看顧你。這會子既然進來了,把心放回肚子裡吧,往後的事兒自有我替你做主。”
殊蘭一聽,忙跪地給她磕頭,顫聲說:“謝萬歲爺和娘娘恩典,娘娘這份恩情,奴才就是磨成粉,也報答不盡。”
嚶鳴示意邊上宮人把她攙扶起來,才要說話,透過南窗見九龍肩輿到了宮門上,她噯了聲,“萬歲爺來了。”
第104章 大雪(4)
嚶鳴忙下了腳踏; 上前殿迎接去,外面雪雖下得不大了; 但北風呼嘯; 吹得他領上狐毛搖曳。他上了臺階,她壓膝給他請安納福; 等他到了跟前,悄悄摸了摸他的手; “冷麼?”
皇帝說哪裡會冷; “朕從乾清宮過來; 才幾步遠罷了。”
就是這麼個矯情人; 幾步遠也要乘輦,且說得理直氣壯。
嚶鳴抿唇朝他笑; “人已經接進來了; 這會子在裡頭呢。”
皇帝哦了聲,他和這表妹雖有七八年沒見了,但十幾歲時的記憶很深刻。當初她母親在世時; 大概也有把閨女送進宮的意思; 十歲前他們見得很勤; 十歲之後稀疏些; 但一年無論如何也得見上兩回。後來她母親歿了; 她彷彿跟著從這個世界消失了。皇帝自己忙於政務,不見也漸漸淡忘; 直到前陣子聽見太皇太后說起; 才猛然想起還有這麼個表妹。
帝王家對於親情; 其實沒有那麼看重,除了直系最親近的和這二五眼,他誰都不放在心上。不過這表妹據說很可憐,再加上小時候到底有些情義,因此他的態度相較對別人,顯得更軟乎些。進門的時候她就候在一旁,見了他慌忙上來磕頭,因緊張,十指狠狠扣著地面,扣得甲蓋發白。他說伊立吧,“多年沒見了,起來說話。”
皇帝的嗓音不是那種溫暖人心的,不經意間總有股單寒的味道,像細雪擦過冷刃。殊蘭道是,站起來的時候微有些踉蹌,邊上宮女立刻上來扶了一把,她客氣地呵腰,“謝謝姑姑了。”
皇帝瞧著她,確實瞧出了一點可憐的況味。她不像別的公侯府邸的小姐,表面雖然矜持自重,但絕不卑微。她的謹慎是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和她一比,就知道這二五眼當初有多猖狂。
皇帝不由嘆息,“外頭天寒,進暖閣裡敘話吧。”
他坐臥使的黃雲龍用具都鋪排好了,和皇后在南炕上坐定,也賜了殊蘭坐,一面和緩道:“聽說你這些年過得艱難,當初舅母對朕很好,朕在她過世之後沒能對你盡到一份心力,很有些愧對你。”
殊蘭本來就挨著杌子坐了一丁點兒,聽皇帝這麼說,頓時惶然站起身來道不敢,“奴才的事兒不足掛齒,萬歲爺忙於政務,本不該為奴才這樣微末之人費神。”
皇帝點了點頭,便沒有繼續表示自責。
嚶鳴是知道的,他對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慣常用一種虛情假意式的溫柔,嘴上說得很好聽,其實心裡並不真的這麼想。也是的,他對於這位表妹沒有非要關心的義務,眼下過問是因為聽說了,實在不忍心袖手旁觀罷了。
曾經也算兩小無猜,不過後來各有各的天地,朝著安全夠不著邊的方向發展,因此多年後相見,會產生一種欲親又不親的距離感。皇帝不善於和女人說體己話,他撫著膝頭道:“既然進宮來了,外頭的事兒一應不必過問,皇后自會處置。若皇后處置不了的還有朕,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殊蘭說是,心裡莫名湧起一股酸澀的滋味兒來。她受了這些年的委屈,阿瑪早就在她心裡褪了色,世上除了哥哥最親,剩下的可能就是這位皇帝表哥了。皇帝是天下之主,雖高高在上遙不可及,但小時候一塊兒在乾清宮數金磚的往事還歷歷在目。有過一點兒交情,並不是全然陌生,長久被不當回事的人,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