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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皇后,絕佳的聰明人,她親親熱熱攜貴妃坐下,把貴妃安排在離皇帝最近的座兒上,也算顧全了她的體面。
滿座喁喁的細語,皇帝對這樣的場合不太感興趣,要不是看在今兒還是大喜的日子,他很想借故離開,最好帶著他的皇后一起,去找個清淨地界兒消磨時光。
正是意興闌珊的時候,貴妃顫巍巍向他舉起了酒杯,復又對皇后一拱手,“奴才給萬歲爺,給皇后主子道喜了。”
皇帝神情漠然,他總是帶著點驕矜的模樣,這是她進宮之初就知道的。貴妃的杯子在指尖捏得發酸,得不到回應,那種尷尬像被當場扇了一耳光似的,放下不好,不放下又不好。
嚶鳴見狀舉杯,向她微微頷首,才打算緩和一下氣氛,便聽皇帝涼聲道:“朕的江山河清海晏,朕希望後宮也太平無事。往後時時自省吧,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春貴妃微怔了下,皇帝的語氣聽似冷漠,但終究還是留了一線人情的。懸空的心慢慢落下來,她說是,看著帝后把杯子裡的酒飲盡了。有時候就是不得不認輸,即便你對某個人再不服氣,命運這種東西是老天註定的,你差了一程,就是差了一程。
太皇太后慣常會打圓場,笑著說起宮外的趣事,起先議論振親王家娶兒媳婦的事兒,後來聊到了承恩公府。
“那滿家如今是亂了套了,他福晉六年前歿了,隔年續了一房,聽說一直對姝蘭不好。世上事,誰能說得到根兒上?高福晉才去那會兒,那滿還進宮哭來著,說絕不虧待了兩個孩子。如今他有了年紀,愈發昏聵了,那丹珠還好些,男孩兒身上有侍衛的差事,不必時刻在家,姝蘭一個姑娘很不容易,聽說淪落得眼中釘似的。”
太后長嘆:“可憐見兒的,高福晉沒死那會兒,常帶著兩個孩子進宮來,皇帝還記得姝蘭吧?”
皇帝說是,“朕對她還有些印象,她十歲前常跟著舅母進來,那會兒朕沒有玩伴,是他們兄妹一直陪著朕。”
嚶鳴起先沒有鬧清裡頭關係,到這會兒才明白,原來說的是皇帝母舅家的事。孝慈皇后孃家只有一個兄弟,封了承恩公,不是仗著軍功或是旁的,僅僅只是蔭封。承恩公的原配福晉去世後,這位皇舅舅續了營房裡的老姑娘做繼室,聽說這繼福晉漂亮是真漂亮,心腸也是真歹毒,先頭福晉的孩子落到她手裡,她變著方兒地折騰,大冬天要吃荸薺,非讓姑娘泡在冷水裡一個一個洗。嬌養的姑娘沒受過那麼多苦,十指關節都泡得腫起來,她哥哥那丹珠是皇帝近身的侍衛,還曾向皇帝哭訴過。
第98章 小雪(2)
可是沒有辦法;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皇帝說:“姝蘭如今也有二十了吧; 怎麼這會子還沒許人家?”
太皇太后說沒法子; “一切都是繼福晉做主,早前說自己身子不好; 要留下姑娘伺候她,一耽擱年紀就大了。那滿整天吃酒; 腦子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福晉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樣人家; 雖吃著朝廷俸祿,到底沒人敢上門提親; 也是怕那位營房福晉太厲害,將來有個什麼不稱意兒,撒潑打滾; 不顧體面。”
嚶鳴聽著有些傷嗟,“好好的姑娘,就這麼給耽誤了; 這還是和宮裡沾著親的呢。”
太皇太后也無奈得很,“一人一個命罷了。可惜她母親沒了,姑爸也早逝,千金萬金的小姐由得人這麼作踐。”
恭妃突兀地蹦出來一句:“按說她到了年紀該選秀的; 那時候進了宮倒好了。”
嚶鳴心裡卻算得一清二楚; 六年前她應當十四歲; 正是選秀的年紀。她母親當年歿了; 守孝三年,這麼下來恰好錯過了選秀。
春貴妃是輕輕的語調,怯生生道:“要是按著輩兒來算,這姑娘還是萬歲爺的表妹呢。”
康嬪是個直性子,冒冒失失道:“這麼著,越性兒接進宮來,也算把人從火坑裡救出來了。”
此話一出,立刻引得所有嬪妃側目,大家都饒有興趣地看著皇后娘娘,看她究竟怎麼打算。
這就是當皇后的難處,高居後位應當氣量寬宏,可是有的事上可以寬宏,有的事上卻不能。她才大婚的,斷沒個男人還沒捂熱,轉頭就接個表妹進來的道理。大夥兒都看著她,她不動聲色,轉過頭虔誠地望著太皇太后,“皇祖母,您覺得這個法子可行嗎?”
這麼一來難題就扔給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是個條理清晰的老太太,她哪兒能在帝后大婚的第二天給皇后添堵呢,便道:“她家裡有父兄,輪不著別人來操心。宮裡規矩嚴,外頭姑娘進來只怕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