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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齊齊格到永壽宮時,玉兒已經離開去了書房,她再輾轉來到書房,大玉兒正站在桌案前寫大福字,見了齊齊格,便笑:“你要嗎?我寫的福字。”
“不稀罕。”齊齊格在一旁榻上坐下,抱著手爐暖手,不以為然地打量她。
“等你稀罕了,可別問我討。”大玉兒說著,寫完一張,又掀過一張紅紙,摸了摸上面的燙金,嘆道,“真奢侈,把金子攙在紙裡。”
“我聽多爾袞說,你要節儉開支,叫他駁回了。”齊齊格道,“你心裡不高興了是吧。”
“這麼好的日子過著,怎麼會不高興,只是有些擔憂。”玉兒道,“眼下宮裡人少,將來人多了,個個兒都這麼奢侈的話,要花多少銀子才夠?”
“我知道了,回頭和他商量,重新給宮裡訂規矩。”齊齊格說,“你別誤會他就好,他也是想你和姑姑日子過得舒坦些。”
大玉兒看著齊齊格,她已經分不清,齊齊格對待她和多爾袞之間的事是什麼態度,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是騙他們,還是自欺欺人。所以她也不再揣測,真有一天翻臉了,那就痛痛快快地翻臉,憋了一輩子,彼此都委屈。
但眼下,她們姐妹能親一天,便是一天,這輩子除了蘇麻喇,陪伴她最久的,就是齊齊格。
“咱們倆的命,男人也好,孩子也好,地位也好,若是揉在一起搓一搓再對半分,就十全十美了。”大玉兒低頭繼續寫字,“有時候,我真希望皇太極和多爾袞一樣,只是個貝勒親王,咱們倆各自管著自己的小家,閒來看戲喝茶,管教孩子。”
齊齊格託著腮幫子,幻想那樣的情形,卻毫不客氣地說:“那我一準兒不和你好了,我要和宮裡的福晉好。再者,先帝若只是個貝勒爺,那貝勒府也是姑姑說了算,輪不到你啊。”
玉兒不屑:“都說揉一揉了,不就把姑姑揉掉了嗎?沒有姑姑,只有我。”
齊齊格嘖嘖:“你是了不得了,還敢把姑姑揉掉。”
玉兒抬眼看她,卻說:“你要和宮裡的福晉好,不和我好。所以從前和我好,就因為我是皇太極的女人?”
齊齊格毫不掩飾地說:“不然呢?”
大玉兒把毛筆輕輕一甩,墨汁飛出來,灑了齊齊格一身,齊齊格傻眼,緩過神來立刻嚷嚷:“我新作的袍子,你這個傢伙。”
外頭蘇麻喇聽見動靜,急忙跑進來,卻見皇太后和睿王福晉互相嬉鬧著,彼此都畫了個大花臉,她哭笑不得,趕緊退下了,命宮女們準備熱水隨時伺候。
而屋子裡嬉鬧一陣後,兩人依偎在一起喘息,齊齊格說:“真是上年紀了,我這才幾歲,這些日子總覺得氣短沒精神,歲月不饒人啊。”
“你為多爾袞操心一輩子,二十年過了旁人的四十年,能不累嗎?”大玉兒輕輕撫摸齊齊格的髮鬢,“姐姐,咱們倆,都過過好日子吧。”
“好久好久沒聽你喊我姐姐了。”齊齊格笑道,“玉兒,你說咱們倆,誰能活得長些?”
“不知道的,活著就好好活著,咱們這輩子掙來這麼富貴的命,可不能白瞎了。”大玉兒輕輕擦去齊齊格臉上的墨汁,話雖如此,可她心裡,早就有答案了。
歲末除夕,冬去春來,順治四年的春天,鄭親王濟爾哈朗因罪削爵,幾位輔政大臣的權力地位一再被削弱,這和當年皇太極罷幾大貝勒同坐南面時幾乎一模一樣。
但皇太極是大汗,多爾袞不是皇帝,他一個輔政大臣將自己拔高到了和皇太極昔日一樣的地位,奈何文武大臣中對此不滿的,敢怒不敢言,多爾袞早已權勢滔天,無人能及。
四月時,《大清律》製成,律法嚴謹八旗子弟擅自圈地,雖然這件事,從當年入關起就陸陸續續被提起,可足足拖了三年,才終於明令禁止。
這一法令,影響了所有人的利益,自然在八旗中掀起軒然大波,連多爾袞都不得不疲於應付,或勸說或告誡,或下狠手重罰,鬧了好一陣子。
宮裡,玉兒耐心地向福臨講解滿洲八旗制度的由來,福臨聽得很認真。
皇帝比在盛京的時候聰明多了,這些繁瑣枯燥的事,也能耐下心來好好地聽,偶爾還能和玉兒談論幾句,只是玉兒告誡過他,不能對大臣們提起,他和母親在後宮談論朝政的事。
玉兒對福臨說:“如今咱們大清坐擁天下,漢人遠比滿人要多,原先的八旗制度已經不適用治理新的國家,雖然不能一刀切下去,但這一刀慢慢地拉,早晚要把肉切斷才行。大清要建立新的中央集權,削弱八旗對朝政和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