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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你聽過就是了,咱們倆之間說說。”大玉兒長長吐了口氣。
“其實您說的這些話,都是雅圖格格的委屈,都是皇上的委屈。”蘇麻喇紅著眼睛道,“您比任何人都心疼自己的孩子,倘若可以不這樣,您一定不會讓他們走現在的路。可世上沒有如果,偏偏什麼事兒,都落在您和孩子們身上。”
大玉兒大口喘息著,壓著心中的疼,好半晌才緩過來,對蘇麻喇道:“有姑姑和你寵著,我瞧著多爾袞也不大狠心的樣子,他不會受太多委屈。就讓我來唱黑臉,讓我來管束福臨。我是親孃,他是我身上的肉,這輩子分不開的。”
“格格,皇上很懂事,您偶爾也要聽聽孩子的想法,聽聽孩子怎麼說。”蘇麻喇道,“您總不讓皇上說的話,皇上將來就什麼都不說了,就算是親生骨肉,也……”
“知道了,知道了,這不有你在嗎?”大玉兒走上來,拉著蘇麻喇的手,“我給四個孩子做了十幾年的額娘,可還是頭一回做皇太后,蘇麻喇,你多幫幫我。”
這日傍晚,估摸著福臨要下學,大玉兒帶著蘇麻喇來等兒子,福臨一見母親就高興,本想像從前那樣飛奔向額娘,可才跑了兩步,就想起自己如今是皇帝,不是九阿哥了。
但大玉兒聽了蘇麻喇的勸,主動蹲下來張開懷抱,衝兒子笑悠悠的。
福臨面上一喜,樂呵呵地撲進額娘懷裡,驕傲地說:“額娘,今天我把所有的書都背出來了,先生都誇我了。”
玉兒抱起兒子,讚道:“皇上這麼棒,皇上啊,額娘有件事要求你,只有皇上能為額娘辦到。”
福臨揚起小臉:“額娘只管說,朕可是皇上了。”
十月初時,昔日皇太極為女兒們開的書房,又重新辦起來,尚未出嫁的格格們再次回到書房,在聖母皇太后的監督下,每日要念兩三個時辰的書。
但這表面上看來,是後宮女眷無所事事下用來打發日子的閒事,可漸漸的,就有人意識到聖母皇太后的用意。
大玉兒自己也在書房唸書,打著為格格們挑選先生的名義,正大光明地接見了許多文武大臣,明面上看著兩宮太后不干預朝政,可事實上,有什麼事,休想瞞過聖母皇太后。
這書房,本就是先帝創辦,前朝大臣非要對著來,不佔理也沒底氣,且新君即位以來,兩宮太后不曾對朝政提過一個字,權臣們就是想捉把柄也捉不到。
如此,玉兒大大方方地見了許多她想見的人,從他們的口中,瞭解各國形式,清楚大清眼下的實力。
而多爾袞從不避諱與玉兒談起朝政,昔日他曾羨慕皇太極何以和玉兒談古論今,沒想到他也會有這麼一天,縱然彼此的身份依然隔著千山萬水,他也滿足了。
這一日,在范文程的引薦下,明朝降將洪承疇,第一次見到了聖母皇太后,大玉兒以禮相待,半句不提昔日勸降之事,與他侃侃而談,問明朝邊境時下的軍事實力。
“吳三桂是一員悍將,但手下兵力不足,眼下只是大清沒有攻過去,他看著像是還能守,真到了兩軍對峙的時候,不足為懼。”洪承疇坦率地說,“不過,另有隱憂……”
玉兒蹙眉道:“洪將軍是說,李自成?”
洪承疇驚愕地抬起眼,看了看邊上的范文程,范文程卻一副是他少見多怪的不屑,示意他繼續認真地聽太后說。
大玉兒神情凝重:“我聽睿親王的意思,是要等李自成攻入北京後,我們正式發兵入侵,那個時候,明朝恐怕已亡,而李自成也耗得差不多了。但眼下聽洪將軍的意思,是不是擔心吳三桂到時候沒了朝廷支援,無力孤軍作戰,就會想重新給自己找個主子,若是投靠了李自成,對大清而言是個麻煩。”
洪承疇抱拳道:“臣深知明廷無情,離家作戰時,將妻兒老小都遣送藏匿,才能有今日,可以安心在這裡與太后談論兵家之事。”
“那吳三桂?”
“是,吳三桂在京城的妻兒老小,全都被崇禎軟禁。”洪承疇道,“是以先帝和睿親王圍困松山時,吳三桂不論如何都要突圍,寧願帶走一支殘兵,也絕不能降,他妻兒老小的命都在崇禎手中。”
大玉兒道:“若待李自成攻陷北京,吳三桂的妻兒老小,就又落在李自成的手裡。”
洪承疇頷首:“吳三桂很可能被逼無奈,投靠李自成。”
大玉兒起身站在窗前,隱約能聽見福臨的書房裡傳來的誦讀聲,這孩子如今一個人唸書悶得慌,多虧還有嶽樂,願意陪伴在一旁。不過嶽樂很快就會成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