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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兒怔然。
海蘭珠垂下眼簾,輕聲道:“你說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還有在河之什麼的……”
她侷促而不安,她本不想問的,怕被人笑話自己無知不認字,那些外命婦來恭維賀喜的時候,她只是笑著應對,心裡頭實則一無所知。
她甚至不想問玉兒,甚至不想讓玉兒笑話她,因為這是皇太極給她的榮耀。
可是……
“玉兒,因為我當初跳河嗎?”海蘭珠的聲音越來越輕,“所以在河裡嗎?”
大玉兒忍不住笑了。
海蘭珠抓著她的衣袖,虛弱地央求:“玉兒,別笑我。”
“我念給你聽。”玉兒盤腿坐在姐姐的對面,擺開架勢,清了清嗓子。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海蘭珠痴痴地聽著,雖然一大半聽不懂,可眼中也有神往,彷彿能感受到詩句中的意境。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大玉兒唸完了,含笑看著姐姐,“好聽嗎?”
“真好聽。”海蘭珠柔和的眼眉裡,透著幸福,又赧然一笑,“可惜,我聽不大懂。”
大玉兒娓娓道來:“史記裡說,易基乾坤,詩始關雎,書美厘降,皆是夫婦之際,人道之大倫也。而毛詩序裡也說,關雎之義,樂得淑女以配君子,憂在進賢不淫其色。風之始,所以風天下而正夫婦,乃后妃之德。”
海蘭珠嘆氣,嗔道:“我可越聽越糊塗了,你就愛欺負人。”
大玉兒莞爾:“就說啊,關雎是后妃品德的莊重,夫妻倫常之道。”
夫妻?
海蘭珠怔怔地看著妹妹。
玉兒不以為然地說:“姐姐的封號,正好是宸,而宸,是帝王之妻。”
海蘭珠不禁猛地挺起了身子:“可是姑姑才是……”
大玉兒忙按住她:“你可別激動啊。”
果然,海蘭珠一下子覺得脫力,虛弱地看著妹妹,搖頭道:“不是的,玉兒,皇上他……”
大玉兒早就不在意了,笑悠悠道:“我也覺得不是,皇上不過是找了個比貴妃更尊貴些的字號,皇上不會無視姑姑,咱們別亂猜,辜負了皇上的心意。”
海蘭珠安寧了幾分,而妹妹又笑:“至於關雎呀,我覺著也沒那麼複雜,什麼夫婦人倫的,我覺著,皇上就是想告訴天下人,他有多喜歡姐姐。”
海蘭珠垂下眼眸,她後悔了,她不該問。
“關關和鳴的雎鳩,相伴在河中小洲。美麗賢淑的女子,真叫君子傾慕……”大玉兒徑自念起來,看似和方才唸的詩句很像,但現在的每句話,海蘭珠都能聽懂了。
“……夢中醒來難忘懷,醒來夢中都在思念,思不斷,難入眠……”
大玉兒含笑看向姐姐,她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那麼美,那樣幸福,帶著嬌羞,而眼角微微閃爍的淚花,是她的驕傲。
皇太極愛她,愛的隆重而盛大,姐姐也愛皇帝,用生命之重。
“玉兒,能教我念嗎?”海蘭珠的目光從“遠方”收回,看向妹妹,“我也跟福臨似的,就學個模樣。”
關雎宮門外,蘇麻喇來問粘豆包用黃米做還是江米做,卻聽得屋子裡傳來一聲聲:“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她輕輕掀起簾子,便見格格念一句,大格格也念一句,只是念著念著,大格格就睡著了。
大玉兒見姐姐昏睡,上前摸了摸鼻息,鬆了口氣,這些日子,姐姐時常忽然就睡著,每一次都把她嚇出一身汗。
回眸見蘇麻喇在門前,便將她叫進來:“你做好了點心,派人給東莪送去,順便給齊齊格帶句話,你知道的。”
蘇麻喇機靈的答應下,立刻照著玉兒的吩咐去辦。
六日後,齊齊格第二道急信送到軍營,多爾袞看完信,手心的汗幾乎將信紙溼透,他的腿上彷彿灌了鉛,一步步沉重地來到大帳前。
豪格剛好從帳子裡出來,呵呵一笑:“十四叔,您這臉色不對啊。”
多爾袞不言語,待侍衛通傳後,便入帳見皇帝。
皇太極問:“何事?”
多爾袞徑直將齊齊格的家書送到他面前,齊齊格知道多爾袞會拿給皇帝看,信中並沒有不妥的言辭,只是傳達玉兒的意思,而之所以要透過多爾袞來傳達,因為皇后禁止任何人將宸妃病重的訊息傳出盛京。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