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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媽等你,雅圖,快去吧,別耽誤了吉時。”
美麗的小新娘,利落地起身來,衝姨母甜甜一笑,爽快瀟灑地轉身,她一出門,外頭便是笑聲賀喜聲,寂靜的宮闈頓時熱鬧起來。
海蘭珠吃力地躺下,她打扮好了雅圖,但沒有來得及拾掇自己,臉上還有未抹去的淚痕,今天可不能哭,海蘭珠抬手揉一揉,閉上眼,長長舒了口氣。
她這一生,還有什麼不如意的,老天將世上所有的好,都給了她。
且說在外人眼中,宮裡幾位公主,雅圖格格算是頭一份得寵的。
一則因為她的母親是驕傲的莊妃,再則自從宸妃來到盛京,就一直將她當親生女兒看待,皇帝盛寵宸妃,愛屋及烏,怎麼算,雍穆公主的婚禮,都該隆而重之,十分熱鬧盛大。
可結果,公主今日出嫁,僅僅一駕婚車和隨行的侍衛宮女,以及科爾沁來迎親的隊伍外,連禮樂鞭炮都沒有。
海蘭珠因病不得相送,哲哲和大玉兒,還有齊齊格等宗親裡體面的命婦,一路送到宮門前,雅圖自己敏捷地跳上馬車,瀟灑地朝長輩們揮了揮手,就命馬車出發,往科爾沁去。
科爾沁的人上前拜別皇后與莊妃,便追隨婚車而去,隊伍前後也有百餘人,雖然冷清總還算體面。
玉兒一直含笑相送,宛若當日送女兒去察哈爾玩耍,她沒有像姐姐那樣和雅圖抱頭哭泣,她不希望女兒為她擔心,笑著送她出嫁,是最起碼的祝福,雖然這一天來得太早太倉促,雖然到這一刻,也無法認同這門婚事。
送親的隊伍遠去,連揚起的塵土都重新落定,皇后請幾位來賀喜的宗親貴婦進宮坐坐,喜酒是不擺了,喝杯茶總還是應該的。
眾人隨哲哲離去,才走開沒幾步,忽然聽見身後的驚呼聲,紛紛回眸看,只見大玉兒跌坐在地上,齊齊格護著她也一併跌倒,而她懷裡護著的人,顫抖得叫人心酸。
貴夫人們都是做了孃的女人,太明白莊妃此刻的心情,有人不禁拿帕子輕輕擦拭眼角,哲哲嘆道:“我們走吧,茶水要涼了。”
宮門下,如雕塑般手持長矛站崗的侍衛,禁不住莊妃娘娘的哭聲,都偷偷側目來看,那麼美的女人,哭得那樣可憐,可剛才公主出嫁時,她還笑得那麼甜。
玉兒哭得幾乎氣絕,是被人抬著扶著送回永福宮,直到下午才平靜,緩過幾分精神。
再見齊齊格,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衝她白眼睛說:“你把我的衣裳都哭溼了,那麼一大灘眼淚,你是水做的嗎?”
大玉兒無力地笑:“我賠你便是了。”
“誰稀罕,我們睿親王府什麼好東西沒有?”齊齊格不屑,但還是軟下臉,心疼地摸摸玉兒的手,“雅圖那麼聰明勇敢,弼爾塔哈爾也是個不錯的孩子,放心吧玉兒,科爾沁不遠,咱們派人盯著呢,誰敢欺負我們的孩子,讓多爾袞帶著紅衣大炮去收拾他們。”
大玉兒懶洋洋地說:“等著東莪出嫁時,我把這些話還給你。”
齊齊格嗔道:“你的嘴巴厲害了,我就放心了。”
窗外,是寶清端著湯藥回來,要送去給海蘭珠服用,齊齊格便離了玉兒,跟過去幫著照顧。大玉兒穿戴好衣裳,也跟過來瞧了眼,姐姐的氣色,比早晨差了很多。
海蘭珠吃了藥便睡了,她總是睡不夠似的,可睡也養不起什麼精神,那麼多藥吃下去,也沒有任何起色。
“換個大夫瞧瞧吧,我去和姑姑說,我帶幾個外頭的郎中來。”離了關雎宮,齊齊格對玉兒道,“宮裡的大夫,怕是不中用。”
大玉兒則垂眸沉思,朝清寧宮望了眼,拉著齊齊格到自己的屋子裡,輕聲道:“姑姑一直瞞著前線這裡的情形,我也不確定皇上有沒有留下眼線,只怕是真的顧不過來,他可能還不知道姐姐病得這樣厲害。”
“所以……”齊齊格試探著。
“萬一有什麼事,姑姑管著我攔著我,我是沒法子的。”大玉兒鄭重地看著齊齊格,忽然跪下了。
“你做什麼呀?”齊齊格趕緊拉扯她起來。
“齊齊格,萬一姐姐有什麼事,你能不能給多爾袞送信,讓多爾袞告訴皇上?”大玉兒懇求道,“不是我詛咒自己的姐姐,可我瞧著,不……只要皇上回來,姐姐就能好了。”
其實連齊齊格都覺著,海蘭珠姐姐可能大限將至,她隔幾天才進宮一趟,可每一趟看見海蘭珠,都會被嚇一跳。
她的身體迅速的枯萎,美麗的生命正在一分分地剝離,可似乎所有人的人都憋著一口氣,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