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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如此明事理,太后一定很欣慰。”蘇麻喇笑道,“您安安心心進宮,該是您享福的時候了。”
話雖如此,然而前途未卜,葭音始終忐忑不安。
她本無情無慾,對皇帝毫無幻想,更無法想象進宮後,要如何面對與皇帝肌膚相親的日子,但做一個賢惠淑德的妃嬪,已經是她今生註定的使命。
送蘇麻喇離府時,提起幼年皇帝在她外祖家避難的過往,葭音道:“姑姑,我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連昔日同床而眠的佟嬪娘娘,也不曾提過。”
“能不能對人提起,皇上會給您一個答案,小姐心裡有什麼話,將來只管對皇上說。”可蘇麻喇又問,“小姐,當年奴婢再派人送來的糖果,甜嗎?”
葭音的記憶被勾到了年幼時光,四年多前選秀時,她也曾回憶過那段往事,也曾幻想過若被選中進宮,會如何與皇帝再提起那一段經歷。
但她很快,就放下了對宮廷生活的所有幻想,一則是她被皇帝淘汰的現實,再則便是元曦妹妹進宮後悽慘可憐的遭遇,讓她對紫禁城裡的一切充滿畏懼。
兩年後接到聖旨,被指婚嫁入蕭家的那一刻,葭音再也沒想過,她還能回到京城。
“小姐保重身體。”蘇麻喇要走了,躬身道,“再見面,奴婢就該好好向您行禮了。”
葭音福身,命添香為蘇麻喇掀起轎簾,走下臺階,目送轎子遠去。
然而,在官邸門前,路的那一頭,郡主府的轎子停在路邊,東莪站在路上,陽光從她的背後照來,讓她的臉,完全在陰影之中。
繼夫人和葭音都沒察覺這一頭的動靜,互相攙扶著進門了,東莪陰測測地一笑,轉身吩咐下人:“回吧。”
紫禁城裡,福臨興沖沖趕來慈寧宮,拉著蘇麻喇在茶房說話,蘇麻喇笑道:“您這樣可不體面,太后知道了又該嘮叨您,沒什麼不能說的話,皇上和奴婢一道去太后跟前說。”
今日在鄂碩府所有的對話,蘇麻喇一句不落地告訴了太后和皇帝,驚聞東莪威脅葭音,命她影響自己,好在將來為多爾袞平反,福臨呆住了。
玉兒冷冷地瞥他一眼:“我叮囑皇上的時候,皇上不是很不耐煩嗎?”
福臨單膝跪地:“額娘,是兒子錯了。”
玉兒道:“皇上現在想明白,還不遲。且不論葭音這孩子,有沒有遵守諾言的誠信,畢竟事有輕重緩急,不能一概而論。但至少,她心無城府幹乾淨淨。”
“是。”福臨毫不猶豫地附和。
“皇上,好好珍惜吧。”玉兒道,“人家姑娘的命運,一再被擺佈也罷了,但求不要一再被捉弄。”
福臨內心激動,沒有什麼比母親能接納葭音更令他高興的事,興奮地向母親行大禮,那滿身溢位來藏不住的喜悅,叫玉兒覺得又好笑,又無奈。
看著兒子步履生風地離去,玉兒笑嘆:“撇開江山天下,他若不是皇帝,這少年人情竇初開的模樣,真是叫人又愛又憐。光是看一眼,都會覺得這世上花兒也好樹也好,蘇麻喇,情愛本是世間最美好的存在,是吧。”
“奴婢不懂……”
“我當年,可以傻傻地在十王亭前,一直一直看著他。”
蘇麻喇心中一緊,抬眸便在格格的眼中,看見了閃爍的淚光。
北風一陣陣緊,初雪降臨,恰恰舊年京城初雪時,董鄂葭音的前夫英年早逝,如此,孝期一年,便到了。
臘月除夕,紫禁城裡的熱鬧年年都沒什麼太大的差別,但如今阿哥公主都會跑會跳,小人兒繞著滿屋子轉悠,再有烏蘇答應和巴爾婭在深秋分別產下兩位小公主,興旺極了。
轉眼,便是順治十三年正月,皇帝下旨冊封護軍統領鄂碩之女董鄂葭音為賢妃,科爾沁額爾德尼郡王之女博爾濟吉特氏為靖妃,科爾沁鎮國公綽爾濟之女博爾濟吉特氏為惠妃,三妃將於二月初一同日進宮。
正月末,是皇帝的萬壽,因隔天新人進宮,今年萬壽節一切從簡,只在慈寧宮擺家宴。
午後,巴爾婭帶著大女兒來景仁宮,正遇上元曦換衣裳,紅豔豔的宮袍,繡著龍鳳,又喜慶又高貴。
可巴爾婭一面幫著她繫帶子,一面輕聲道:“科爾沁來的也罷了,那一位一進宮就封妃,皇上好歹把你也升一升,皇上難道是忘了。”
元曦不以為然:“我不在乎。”
巴爾婭心裡為元曦委屈:“賢妃……賢字從何而來。”
元曦笑道:“姐姐是怎麼了,你一貫不理會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