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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些精明的大臣,依然嗅到了異樣的氣息。
頭幾天,還是敲鑼打鼓唱戲取樂,沒過幾天,天寧寺的主持方丈去為太后講經。
再後來幾天,范文程和他的學生們,以及索尼、鰲拜、遏必隆、蘇克薩哈等陸續到西苑請安,福臨在紫禁城裡,漸漸坐不住了。
這晚侍寢,皇帝翻了悅常在的牌子,可福臨因為朝政心煩意亂,讓董鄂葭悅足足等到半夜。
吳良輔提醒他後,福臨不耐煩地說:“送回去就是了。”
悅常在被原封不動地送回去,連皇帝的面都沒見上,進宮的時日久了,“得寵“的時日久了,她漸漸明白一件事,自己並不是真的得寵。
皇帝對她的“喜歡”,彷彿停留在皮相上,彷彿只要看見她,就足夠了,至於她做什麼說什麼,皇帝毫無興趣。
三更半夜,紫禁城靜得駭人,困得哈欠連天的冬燕,迷迷糊糊來給主子鋪床,嘴裡嘀咕著:“怎麼回來了呢,好容易把您請去。”
一回身,卻找不到人,冬燕在屋子裡轉了兩圈,到門外又張望,才看見後院小廚房裡有燈火,她找過去,就見小姐正蹲在灶底下,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吃的。
“小姐,都涼了啊……”冬燕嚇得不輕,“您這是幹什麼呢?”
悅常在把自己的嘴巴塞得滿滿當當,險些要被她自己噎死,變形的臉上,掛著眼淚,實在咽不下去,哇的一下全吐了。
“小姐,小姐?”
“冬燕,你說皇太后到底為什麼離宮,她是不是見不得我得寵,皇上是不是害怕他的母親,才冷落我了?”
冬燕怎麼會懂呢,一臉無奈:“這不是好好的嗎,皇上一向那麼忙,您是知道的。您看這些日子,也沒少給您送賞賜來。奴婢去吳總管跟前打點,人家也對我說,悅常在前途無量。”
“真的嗎?”
“您別胡思亂想,您這要是都不算好了,其他那幾位還活不活了。”冬燕攙扶她回屋子,唸叨著,“她們都還來巴結您呢,您把心放肚子裡,回頭奴婢去給吳總管送炭敬,再給您打聽打聽。”
然而這一折騰,深秋時節光著腳跑出門又吃涼食,董鄂氏病了。
吳良輔收了巴度府的好處,自然多多為鹹福宮說話,說是那一晚來回吹了風,把悅常在凍著了。
福臨心裡有幾分愧疚,親自到鹹福宮來探視,不知為何,病中卸了粉黛的董鄂氏,竟然比平日裡更有幾分像她的堂姐。
福臨看得出了神,叫悅常在很是不安,但他很快就命太醫來,好好為悅常在診治。
說實話,就吳良輔而言,他都快不記得董鄂葭悅長什麼模樣,皇帝當初也沒比他多看幾眼,一晃三年多,吳良輔更願意相信,皇帝對於心中所愛,幾乎已經是靠想象出來的模樣。
這一沒畫像,二再沒能見過面,悅常在的存在,就恰好將他的想象變成了現實。
那麼巧是堂姐妹,連名字都只差一個字,倘若來的不是董鄂葭悅,或是別的什麼葭字輩的秀女,皇帝恐怕也是一樣的喜歡。
說白了,從頭到尾就沒悅常在什麼事兒,皇帝喜歡的,依然只是他心裡那個求而不得的女人。
吳良輔可是派人打聽著浙江那邊的動靜,據說那蕭小公子身體每況愈下,還不定能不能撐過今年。
吳良輔心裡暗暗盤算著,這事兒將來,一定還得有變故。
悅常在的身體漸漸康復,京城驟然降溫,好幾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作一場初雪、
福臨這幾日得閒,一直想著去西苑看望母親,何況馬上就是臘月了,也該把額娘接回來才是。
這一日散了朝會後,就棄了轎輦,自行策馬而來。
西苑這邊尚不知聖駕到,元曦抱著玄燁在園子裡逛,撿了深紅的楓葉給他把玩。
趴在額娘肩膀上的小傢伙,率先看見了父親,也不知道這會兒的孩子能不能並不怎麼相見的父親,可他見到福臨,還是歡喜地揮著手,咿咿呀呀地喊著。
元曦回眸,乍見是皇帝,驚喜不已,抱著兒子迎上前道:“皇上怎麼來了,也不叫人傳句話。”
福臨伸手就抱玄燁,兒子又長大了不少,抱在懷裡實打實的有分量,玄燁則笑眯眯地看著阿瑪,把自己的紅楓葉遞給他。
“臨時起意來看看額娘和你們,你怎麼在這裡帶玄燁,額娘跟前誰伺候著?”福臨問道。
“太后和皇后娘娘,還有巴爾婭姐姐在聽經呢。”元曦笑道,“臣妾被趕出來了,太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