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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格回家後,等到半夜才把多爾袞盼回來,本打算與他說扎魯特氏的事,可那麼晚了誰還能想的起來,一晃,便是四五天過去。
初十這天狂風大雪,齊齊格很擔心多爾袞在城外的安危,想到後天就要和玉兒去看丈夫練兵,怕是這風雪不停,去不去就沒數了。
宮裡頭,大玉兒實則並不期待這件事,當時也不過是隨口說來哄齊齊格高興,還是蘇麻喇提醒她,若是一直下雪,後天就不能出門,她才想起來說:“我要去問問大汗。”
午後風雪稍停,大玉兒就帶著蘇麻喇到大政殿來,彼時沒有大臣在跟前,尼滿直接將她請進門,皇太極抬起眼,淡淡一笑:“過來,幫我磨墨。”
大玉兒挽起袖子,皇太極便看見她手腕上的淤青,皺眉問:“怎麼弄的?”
“阿哲拿碗丟的。”大玉兒滿不在乎地說,“雅圖和阿圖小時候也這樣,突然就特別叛逆,過一陣就好了。”
皇太極完全不知道,孩子是怎麼成長的,心中不免愧疚,伸手要揉一揉,可大玉兒已經開始磨墨,不以為然地說:“不疼了,好幾天了。”
好幾天了,皇太極自己明白,他這些日子,都在海蘭珠身邊。
他收回了手,低頭繼續看摺子。
可不知為何,很是心不在焉,再抬起頭看玉兒,她正好奇地瞅著奏摺上的字,皇太極心頭一鬆,笑問:“看得明白嗎?”
大玉兒頷首:“上面說,八旗蒙古已經建成了。”
皇太極道:“是啊,這樁大事解決,接下來,要編制八旗漢軍。”
大玉兒問:“往後漢人也能做主子嗎?”
皇太極搖頭:“不是要他們做主子,而是不讓他們做奴隸,如今歸降而來的漢民漢軍,我雖善待,可他們還是受各旗主的奴役壓迫,我也不能面面俱到什麼都管。范文程這次被多鐸搶了小妾,就是最好的例子。”
大玉兒正兒八經地聽著,雖然並不能句句都明白,可她如今覺得,這些話都是很有意思的,不像從前她聽不懂,皇太極也不會說。
皇太極說道:“我們攻城略池,就不斷有漢民漢軍歸降,到最後,我要帶著漢人去打漢人,去打他們原先的主子,要讓這些人,能真正把心和信仰都留在我大金,就不能把他們當奴隸。”
“大汗雖然這麼想,可底下的人不這麼想。”大玉兒說,“想要改變他們的想法,就很難了,像多鐸這事兒,女眷裡頭也有人幫他講話,說他戰功赫赫拼死拼活地打仗,要個女人怎麼了。”
皇太極欣慰地說:“就是這個道理,如今四方征戰,我對八旗只能倚重不能強命,想要推行一些新政,都十分艱難。而且在他們眼裡,我這個大汗始終是被推舉,而非阿瑪傳位,沒有他們,也就沒有我。”
大玉兒見蘇麻喇送茶來,便放下墨條,親手端到皇太極面前,笑道:“範先生說,做皇帝很辛苦,所以才要天命之子,才擔當得起。辛苦就辛苦些,皇上,我給您端茶啊。”
皇太極嗔笑:“真是長進了,不會成天地和我鬧,還會說這些漂亮的話,范文程真是教了你不少。”
大玉兒撅著嘴:“我一向都好。”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皇太極一面喝茶,問道,“外面還在颳風吧,你怎麼就來了,也不怕著涼。”
大玉兒才想起自己來做什麼,便問皇太極放不放她去城外看多爾袞練兵,煞有其事地說:“只許齊齊格來打聽咱們嗎,我也去給你打聽一些事,好不好?”
皇太極心中嘆,從逼著玉兒讓齊齊格服下絕育之藥起,這條路他們倆都沒得回頭了。
他道:“我帶你一道去,我也去看看。”
大玉兒忙說:“那不成,齊齊格是想去看她的丈夫啊,你跟去了,齊齊格就不自在,下回你再去的時候,我陪你去,這回我先去給你打前站。”
皇太極睨她一眼:“剛才還好好的,又沒個正經了。”
大玉兒眼眉彎彎地問:“讓我去嗎?”
皇太極答應了,要她繼續磨墨,寫完了兩封信,大玉兒正抱怨手痠時,尼滿從門前進來,略尷尬地說:“大福晉派人來稟告,蘭福晉發燒了。”
“發燒了?”皇太極皺眉,“昨晚還好好的,怎麼就病了?”
尼滿很尷尬,完全不敢去看大玉兒的眼睛,低著頭說:“奴才也不清楚,不過大福晉來傳話,必定是病得不輕。”
皇太極放下了手中的筆,剛要起身,忽然意識到玉兒在身旁。
大玉兒憂心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