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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清去隔壁看了眼,凍得直哆嗦跑回來,站在炭爐旁搓手跺腳地說:“玉福晉躺下了,好像不哭了,蘇麻喇說喝了半碗醒酒湯,什麼話也沒說,讓她躺下就躺下了。”
海蘭珠憂心忡忡:“別半夜再吐了,該多難受,她怎麼喝這麼多。”
寶清說:“奴婢還是頭一回知道,側福晉醉了愛哭呀,可她到底有什麼事要這樣傷心。”
海蘭珠眸光黯然,拍哄著阿哲輕聲說:“還能為什麼,我讓她傷的心,一輩子都好不了。”
寶清自知失言,忙勸:“您別這麼想,福晉若是為了您傷心,怎麼會抱著您喊姐姐呢,那真是委屈壞了,只有您能安慰她,怎麼會是為了您傷心?”
海蘭珠淡淡一笑:“是嗎?”
她抱著阿哲,直到小娃娃甜甜睡去,雖然胳膊酸得抬不起來,可現在她唯一能為妹妹做的事,就是替她照看孩子,而妹妹能給她最後維繫姐妹情的,也是孩子。
玉兒是善良的,縱然自己讓她心碎,她都捨不得讓姐姐絕望。
看著炕頭睡得香甜的孩子,海蘭珠熱淚盈眶,捧著阿圖的小手親了親,哽咽道:“玉兒,對不起……”
鞭炮聲中迎來了黎明,天聰九年的元旦,舊年大金制定了新的朝賀禮儀,今日一早,哲哲便穿戴整齊,要帶著眾福晉去拜見皇太極。
海蘭珠和竇土門福晉都早早地來了,扎魯特氏的屋子裡毫無動靜,而大玉兒這邊,宮女們正手忙腳亂地給側福晉梳妝打扮。
哲哲站在清寧宮門前,她知道昨晚的事,便問海蘭珠:“玉兒怎麼樣了?”
海蘭珠忙道:“是醉了,昨晚喝了醒酒湯睡下,已經沒事了。”
大玉兒的確醉了,早晨被蘇麻喇催醒要去朝賀皇太極,雖然年年都有這樣的規矩,但今年很隆重,連朝服都新做的。
她的酒只醒了八九分,這會兒暈頭轉向地被宮女們拉扯著穿衣裳梳頭。直到走出側宮,迎面而來冰冷刺骨的空氣,才激得她醒了最後一分酒。
“格格,大福晉在等了。”蘇麻喇著急,就怕被哲哲罵,幾乎是推著大玉兒往清寧宮這裡來。
大玉兒的腳步,趕不上蘇麻喇的催促,就要到姑姑跟前,腳下被積雪一滑,險些摔倒。
海蘭珠疾步走下來攙扶她,擔心地說:“玉兒,腳下留神。”
大玉兒站穩,看著姐姐,指尖觸控到姐姐冰涼的手掌,恍然想起昨夜的事,可也許對姐姐的冷漠,已經成了身體裡的習慣,她竟然本能地把手抽開。
十指分離的一瞬,海蘭珠的心劇痛,她努力地掩飾,仿若無事地回到哲哲身邊,帶著體面的微笑,看著妹妹向姑姑行禮。
“先去拜見大汗。”哲哲都看在眼裡,她早就不再強求,淡淡地說,“我們不能遲了。”
說罷,阿黛便攙扶大福晉下臺階,忽然從扎魯特氏的側宮裡傳來器皿碎裂的巨響,眾人俱是一顫,唯有哲哲不以為然,扶著阿黛的手繼續往前走。
“大、大福晉……”總是被人忽視了存在的竇土門福晉碎步趕上來,怯怯然道,“大福晉,我妹妹她的身體,到底怎麼了,我很想見見她。”
哲哲威嚴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竇土門福晉立刻退縮了,聲音顫顫地說:“是,是……”
“走吧。”哲哲與眾人道,“別叫大汗久候。”
一行人跟隨哲哲逶迤而至,大政殿外,朝臣貝勒們早已等候,另有宗室命婦依序而列,大玉兒一眼就看見了齊齊格。
齊齊格悄悄衝她招手,目光明媚,還是那麼親熱。齊齊格酒量不好,昨夜也醉了,可她從不在人前失態,就連醉了,都能把自己繃得緊緊的。
她藏在端莊體面下的熱情,甚至是孩子氣,從來只有大玉兒能看見,她們的確因為各自的丈夫而站在對立的立場,可齊齊格對她……
“玉兒?”哲哲忽然提醒侄女,“別出神,前些日子學的禮儀,還記得嗎?”
大玉兒恍然回過神:“記得,姑姑,我記得。”
元旦朝賀,莊重嚴肅,皇太極獨立最高處,俯視所有人,他眼裡有心愛的女人孩子,也有倚重的大臣將軍,更有帶血的仇恨。
大玉兒叩首起身,仰望著她的男人,昨夜他們不曾對視宮,而今天,他的眼中也只有江山社稷。
她愛的男人富有天下,他是她的唯一,可自己,永遠成不了他的唯一。
繁複隆重的禮節,到後來,大玉兒已不記得自己做過些什麼,回過神,已經和其他女眷一道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