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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的身體像火爐般滾燙,靈昭半夜裡熱醒,起身取過帕子,想要擦拭皇帝脖子裡的汗水。
可她的手才碰到玄燁的鎖骨,皇帝就猛然驚醒,抓著靈昭的手,眼眸犀利地瞪著她。
嚇得靈昭語無倫次:“臣妾、臣妾是想為您擦汗。”
玄燁的確燥熱,且睏倦,確認自己沒有危險,鬆了手說:“為朕打打扇子吧,缸裡的冰,是不是都化了?”
“皇上睡吧,一會兒天就亮了。”靈昭定下心來,拿著團扇輕搖,“多睡一會兒也好。”
玄燁嗯了一聲,閉上眼,身上微風徐徐,不急不緩地將燥熱驅散,愜意的涼爽,讓他很快又進入了夢鄉。
一縷月光,輕盈地從窗欞灑落,藉著月色,靈昭能看清玄燁臉上的輪廓,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又躺在了自己的身邊。
那日皇后有身孕的訊息傳來,冬雲她們都失落極了,一個個上趕著為她難過。
可是靈昭那時候就明白,她能繼續留在宮裡,繼續保有體面已是不易,還奢求什麼恩寵,奢求什麼皇嗣。
靈昭小心翼翼地躺下,繼續為皇帝扇風,一手則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不論如何,玄燁來了,她還有希望。
那之後,皇帝一連數日都在翊坤宮過夜,雖非夜夜雲雨,靈昭也受寵若驚。
她很努力讓自己做一個“普通的女子”,玄燁能感受到她的心意,自是溫和相待。
隆重的恩寵,為翊坤宮掙回顏面,也是給了朝臣們一個訊號,對待遏必隆,不必口誅筆伐,皇帝自有安排。
六月末,即便鰲拜拒不認罪,朝廷也給了他審判,三十條大罪,條條當誅,但鰲拜隨太宗、先帝,開國定江山,同樣功不可沒。
朝廷念其功勳,免其死罪,判終身禁錮。
遏必隆被奪太師,削一等公,於家中閉門思過,如此也算有了定論,朝臣們揣摩皇帝的用意,不至於對遏必隆窮追猛打。
而鰲拜一案,弄得朝臣人心惶惶,這件事能早一天翻過去,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夏末一場暴雨,驅散了幾分暑氣,鰲拜帶給康熙一朝的陰影,亦隨風雨而去。
但玄燁深知,國家尚未安定,江山亦未昌盛,那彩雲之南,還有一頭猛虎,正虎視眈眈。
這日夜裡,關押鰲拜的大牢,換了一撥侍衛看守,鰲拜警惕地察覺到異常,滿心以為,是他的人要來劫獄。
可是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太皇太后。
玉兒所見到的人,腳上鎖著千斤重的鐵鎖,手腕上也綁著鐵鏈,他稍稍一動,便是鐵鏈的聲響。
“他們這麼綁著你?”玉兒說,“當你還是三十年前的鰲拜嗎?”
鰲拜呵呵一笑:“太皇太后恕老臣無禮,實在不能向您磕頭了。”
玉兒說:“偏偏,這是我最後能給你的體面,也是你自己掙下的,我始終不願看見大清的忠臣,在滿天謾罵中身首異處。”
鰲拜聲音沙啞:“太皇太后的恩德,老臣……無話可說。”
玉兒道:“我一直不明白,你究竟有什麼不滿,要這樣逼迫玄燁?就算他額娘因為反清復明的逆賊而死,我也一直勸他,不能把罪過強加在你的身上。可你不知收斂,變本加厲,逼得我那孫兒,不殺你不成活。”
可鰲拜嘶啞地問:“太皇太后,我瓜爾佳氏的女子,為何進不得宮?是不是從多爾袞死的那天起,您就不再信任我?”
“沒錯,我不信任你。”玉兒毫不猶豫地回答,“錯就錯在,你念書少,你往上千年數一數,君與臣,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獄中靜下了,彼此都不再開口,玉兒緩緩將這裡掃視一番,這大牢比想象的乾淨寬敞,據說一日三餐都有肉吃,因為鰲拜塊頭大,怕喂不飽他。
玄燁沒有羞辱鰲拜,也沒有折磨他,只是他餘下的生命,都必須被鎖在這鐵牢裡。
“成王敗寇……”鰲拜開口道,“當我發現,分散出去的勢力收不回來,發現整個京城都已經在皇帝的控制下,我就想放棄了。那一天,老臣當真是進宮謝恩,可惜……”
“一切都晚了。”玉兒道,“你殘害忠良,肆意虐殺對你不敬之人,圈地擾民,貪汙受賄,朝臣們為你羅列的三十條罪狀裡,可沒有什麼遺棄御賜之物這類莫須有的荒唐罪名。你以為,你想和皇帝講和,從此退出朝堂,玄燁就會答應你嗎?”
鰲拜看著玉兒,乾澀地嚥了嚥唾沫。
玉兒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什麼都不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