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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正為了皇帝籌備婚禮,而外頭謠傳鰲拜對皇帝不敬,四年來不曾消停,但苦於都沒有真憑實據,畢竟朝堂上的事,外人怎麼能知道,但若影響了皇帝大婚,數萬萬人的眼睛都看著,鰲拜就洗不清了。
“他也不想想,沒有我,連他的短命親爹都死在少年時了,他連生都生不出來。”鰲拜把茶几拍的砰砰響,“我一心一意為這個國家,效忠他們孤兒寡母,我問心無愧。”
玉兒的眼線,早八百年就往鰲拜身邊安插,這些話原原本本地送回慈寧宮,玉兒對蘇麻喇嘆道:“沒錯,她是大忠臣,為我扶持了兒子和孫兒,當年在赫圖阿拉,還出手救過我。可以說,沒有鰲拜,就沒有今天的大清。”
蘇麻喇道:“這四年多,不管他如何大開殺戒製造冤假錯案,皇上都忍著,於是太平無事。可您看,今天就這麼一件事,他幾乎要把天都翻了,聽說乾清宮外有小太監都嚇得尿褲子了。往後,若再有什麼事,奴婢真擔心……”
玉兒安然喝著茶:“他真鬧到弒君的那一步,也就到頭了,我對范文程說過,我願大清的忠臣,都能善始善終。”
她放下茶碗,問:“坤寧宮和翊坤宮要加緊修繕,所有傢俱器皿一概換新的,再有……那倆孩子,在家可安好?”
“一切都好,不過……”蘇麻喇道,“奴婢原想,這是家務事,不該咱們多嘴。”
“怎麼了?”
“赫舍裡府上的光景,和鈕祜祿一族,是天差地別的不同。”蘇麻喇道,“倒也不是皇后和妃子的差別,這兩家人從骨子裡就不一樣吧。”
蘇麻喇告訴格格,兩府對待自家孩子的態度,和新皇后新妃對待家人的態度等等,十分地心疼靈昭,她是個被家族擺佈利用,得不到半點關愛的孩子。
“這要不是生了漂亮臉蛋子,只怕庶出的小女兒,隨便就被遏必隆拿去送人。”玉兒嘆道,“雖說八旗秀女不得擅自婚配,可他們只要正經和朝廷稟告一聲,我們也不會為難他們,該嫁也就嫁了。所以啊,那孩子自己爭氣,爭到了這個命。”
“將來日子久了,不同的性情必定給各自帶來不同的境遇。”蘇麻喇道,“這紫禁城,又該熱鬧起來。”
玉兒道:“上回說,為玄燁選暖床宮女的事,你也放在心上,但這回是后妃先進宮,所以這事兒到時候,還要和她們講明白。”
“奴婢記下了,已經在留神挑選。”蘇麻喇笑道,“倒是挑花眼了。”
“只要不是歪瓜裂棗就成,不必挑太漂亮,難道還壓過一後一妃不成。”玉兒道,“老實忠厚,最要緊。”
“是。”
“舒舒和靈昭進宮後,坤寧宮有的,翊坤宮也要有。”玉兒說,“不要厚此薄彼,更不許底下的太監宮女,拜高踩低,惹是生非。”
九月,皇帝大婚,因之前福臨先後兩次大婚,大婚禮儀已十分完善,又逢天公作美,順順利利地便將新皇后和新妃迎進門。
玄燁在太和殿宴請眾臣,玉兒和太后在慈寧宮招待女眷,宮裡第三次擺這樣隆重盛大的宴席,終於不再是一群蒙古人張揚霸氣地坐著,果然新氣象。
而太皇太后決心不再娶蒙古皇后,至少得到了大部分滿洲宗親的認同,這一步,把因為四大輔臣不出自宗親而散了的人心,收回三四分。
太和殿和慈寧宮熱鬧的時候,新娘子們,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宮殿裡,從此這裡就是她們的家,這一生一世,都要在紫禁城裡度過。
舒舒腦袋上的朝冠,華麗而沉重,總早到晚一整天,各種繁榮複雜的禮儀,將十二歲的孩子折騰的夠嗆,可她還是頂住了。
宮裡派來為皇后梳頭的侍婚福晉,被要求為她留著劉海時,有些為難。
人們往往將額頭飽滿,天庭寬闊視作福氣,侍婚福晉勸說了幾句,舒舒卻大方地說:“我額頭上有疤痕,一國之母的儀容很重要,我不想露給別人看。”
如此,朝冠之下的舒舒,依然梳著劉海,在一個個光亮飽滿的大腦門之間,格外顯眼。
今晚玄燁不會來與她行周公之禮,但合巹之禮不能免,到吉時,玄燁就該來了,來了之後,還要走的。
“皇后娘娘,皇上那兒已經起駕了。”宮女前來稟告,恭敬地說,“請娘娘稍作準備,娘娘,您要喝茶嗎?”
舒舒含笑婉拒,從容地坐直了身體。
很快,門前人聲響起,彷彿幾十個人湧進來,但都止於殿外。
最後進門的,只有皇帝,舒舒用心記下了他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