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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麻喇嬤嬤向自己使眼色,便忙答應了:“皇祖母,您早些回來,這裡冷得很。”
玉兒含笑不語,帶著蘇麻喇進門,眾人簇擁著皇后等待門外,舒舒輕聲對桑格說:“進宮七年,我還是頭一回來這裡,連石榴都不大清楚這裡面的狀況,只有額娘曾進去過。”
桑格輕聲說:“這樣的人,不見也罷,娘娘就別好奇了。”
此時,裡面伺候的太監宮女都迎了出來,如今她們不再需要虐待娜木鐘,每日不讓她餓著凍著便好,領著與外頭宮人一樣的月錢,做著最清閒的差事,倒是一個個怪精神的。
“貴太妃剛用了晚膳,坐在炕上玩兒呢。”跪在地上的宮人道,“太皇太后,貴太妃她,已經不認得人了。”
玉兒眸光冰冷,帶著蘇麻喇進門,便見瘦如枯槁,但衣衫整潔的老婦人蜷縮在窗下,手裡把玩著幾隻布偶,也不知是誰給她縫的。
宮人們為太皇太后搬來椅子,蘇麻喇就命他們都退下,而後上前,向娜木鐘行一禮:“貴太妃娘娘吉祥。”
娜木鐘的雙眼宛若死水,滿頭白髮,肌膚早已枯萎,她看起來,要比玉兒老上二十來歲。
聽見貴太妃,知道是在叫她,因為這裡的宮人們,也每天這樣稱呼她,但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貴太妃的意義和本該有的尊貴。
“是不是不認得我了?”玉兒道,“你還認得自己嗎?”
蘇麻喇走到一旁,將鏡子拿來遞給娜木鐘。
娜木鐘驚恐地看著鏡子裡蒼老的自己,蜷縮起來捂著臉,其實每天都會照鏡子,可她每天都不認得鏡子裡的人是誰。
“原本想,你能活多久,就讓你繼續活下去,但現在不能了。”玉兒道,“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有個兒子在察哈爾,阿布奈如今被軟禁在盛京,眼下的察哈爾王,是你的小孫子。”
聽得阿布奈的名字,娜木鐘稍稍有了反應。
玉兒道:“他們都要死了,我來告訴你一聲,等他們死絕了,也該送你上路。”
“阿布奈、阿布奈……”痴痴呆呆的人,反反覆覆念著這個名字,忽然一個激靈,像是想起了什麼,大聲喊著,“阿布奈,救救我,兒子,救救我……”
殿門外,舒舒聽見淒厲的哭喊,渾身一哆嗦,桑格忙攙扶她:“娘娘,您冷不冷?”
舒舒道:“她真的還活著?”
桑格感慨:“太皇太后的心,要有多深,才能藏得住那麼多的恩怨情仇。”
舒舒道:“怕是一輩子,也修不得皇祖母這般。”
桑格卻說:“不過娘娘有皇上護著,也用不著這些。”
話音落,太皇太后出門來了,舒舒忙進門來攙扶,裡頭還有哭聲傳來,貴太妃說的是蒙古語,舒舒能聽懂一些,她在哭她的兒子,在祈求兒子來救她。
“其實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只記得今生有個的念頭,就是讓兒子來救她,到這一刻,仍舊堅持著。”玉兒冷笑,“外頭養尊處優的人,還躲不過七災八難,可她卻這麼頑強地活著,執念是多可怕。”
舒舒謹慎地問:“皇上要是問孫兒,您今晚為何來這裡,我該怎麼回答?”
“你這麼聰明,會不知道怎麼回答?”玉兒嗔怪,“就是套我的話,想問問我到底來做什麼?”
舒舒笑:“其實我挺想進去看看,畢竟是宮裡二三十年的傳聞了。”
玉兒卻嘆:“是啊,那麼久了,三十年,她竟然活了三十年,她有什麼資格多活三十年。”
“皇祖母……”
“玄燁若問你,你看見什麼就說什麼,皇帝自然會去領悟。”玉兒道,“但隨你們怎麼想,我不過是來散散步。”
然而乾清宮中,被接到暖閣的惠貴人,正如往常一樣靜靜等候皇帝的駕臨。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摔了杯盞的動靜,緊跟著有打罵聲,惠貴人好奇出門看一眼,便見地上跪了三四個小太監。
“李總管,這是怎麼了?”惠貴人上前道,“大晚上的,別驚動了皇上。”
大李子忙道:“惠貴人吉祥,是這幾個奴才,沒伺候好皇上,皇上今夜氣兒不大順,奴才也正著急呢。”
惠貴人朝大殿望了一眼,輕聲道:“朝政的事,我也不好多嘴,不然,真想去為皇上順順氣。”
大李子笑道:“惠貴人,能不能勞駕您送碗茶進去,您知道的,皇上見了您,總是心情極好。”
“李總管抬舉我了。”惠貴人淡淡一笑,但也大方地說,“李總管若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