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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徑自坐到床沿,準備傾下身子穿靴。
這房間是沒法再待了。
繡玥先一步捧了皇帝的龍靴過來,恭敬地跪在他腳下,仰視著皇上道:“皇上,嬪妾伺候您穿。”
皇上瞧她跪在地上的模樣,臉色微微不自然,他傾下身子拉扯了她一下,皺眉道:“這是奴才們做的事,朕何須你一個嬪妃這樣伺候,起來!”
這事兒從前春常在做得最多,他身為帝王,對此一向無知無覺,皇后跪伏在他腳下為他默默穿靴的時候,他瞧著都沒有這般彆扭過。
不受用是假的,但總歸捨不得她這樣委屈自己。
從第一天見著她的時候,就知道她最擅長的便是巧言令色、花言巧語,明明清楚這些都是她一貫哄人的招數,可就是不受控地一頭栽了進去。
他轉開目光,沒有瞧繡玥,低吟著道了一句,“你起來吧。君無戲言。你放心,朕許了給你的東西,便一定會給你的。”
繡玥耳根有點紅,她怕皇上反口這點小心思,都被皇上識穿了,當真是羞得無地自容。
只是她當真有一點冤枉,這回她是真心真意感激皇上的皇恩,有愧於自己進宮以往沒心沒肺的行徑,想要報答皇上,無奈她一窮二白,身無長物,也只能儘自己一點心罷了。
顒琰瞧她紅著臉捧著一隻靴子跪在那裡,點點她的肩膀,“起來罷,朕自己穿。”
這樣的事,怎麼好半途而廢呢,那之前的諂媚功夫不是全白費了。繡玥提起龍靴,悶不吭聲地準備往皇帝腳上套。
常永貴的聲音突然從門外急切切地響起,“皇上,有鎮壓川、楚白蓮教亂的緊急軍情呈報。”
聽到這話,皇帝臉色立刻嚴肅了幾分,“進來!”
聽到話音的同時,繡玥也在慌忙加緊給皇上穿上那一隻靴子,可越忙越出錯,身後門開啟的聲音已經響起,她急著直起上身一股勁兒將靴子套了進去。
與此同時,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輕呼一聲栽倒,向右後方跌在了地上。
劉毓軒跟在常永貴身後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從他的角度看,再明顯不過,就是皇上當胸踢了繡玥一腳。他的臉色暗了一分。
“奴才叩見皇上。”
顒琰也沒想到繡玥會脫手跌倒,只是常永貴已經帶著稟報的御前侍衛進了殿內,他自然不能當著他們的面去伸手扶一個妾室。
他便不去看她,按捺著朝來人道:“緊急公文呢?呈上來。”
常永貴輕輕推了推劉毓軒,小聲提醒一句:“劉侍衛?”
劉毓軒恍然回神,他下意識瞧了一點一點在原地費力爬起來的繡玥,而後起身走上前,依著規矩呈上了公文。
繡玥發覺他的目光時不時地掠過自己。她難堪的要命,自己狗腿子給皇上穿靴的行徑也不知被他瞧去了多少,真是羞得要死。
而她這半紅半白的臉色,落在劉毓軒眼裡,卻是泫然欲泣的一副無比悽慘的模樣。
看來,她在宮裡的日子也很不好過。
皇上待她,也不過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個玩物罷了。遇到聖上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要動輒遭受這些。
劉毓軒在心底輕輕嘆息一聲。她是家中庶出,進宮時只是個答應,在後宮又沒有根基,無依無靠,在御前熬了多少類如此的屈辱,才討來一個常在的位份。
秀瑤把她的日子說成了寵妃一般,看來,也是過於輕率了。
他相信他眼前看到的事實。
常永貴已經跪著給皇上穿好了龍靴,顒琰草草將公文過目,“啪”地一聲合上,起身朝著殿門外走去,語氣儼然恢復了帝王的威嚴:“傳勒保到養心殿議事!”
經過繡玥的時候,皇帝沒有側目,伸手指了指她:“你,自己回宮去罷!”
劉毓軒瞧她的目光欲言又止,他似乎想開口,礙於聖駕已經離開,他瞧了繡玥一眼,也只得轉頭快步跟上。
“是,嬪妾告退。”
繡玥朝著門口福身跪安,她起身,默默瞧了瞧皇上離去的身影。瞧這情形,皇上這一兩天估計都沒空召她了。
比預計的提前了三五天,還多得了一柄價值連城的白玉如意,想想,就覺得這個年添了不少盼頭。
她心裡樂呵呵地準備回延禧宮去,卻見常永貴又折返了後寢殿,正朝著她這邊來。
繡玥對他很客氣,“常公公怎的這樣著急,是皇上落了什麼物件?”
常永貴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