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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擠了個溼帕子遞給我,不待我問便回道:“駙馬辰時三刻便出去了,吩咐讓公主好好歇息,不要打攪您呢。”
身子還是酥軟不得力,他倒也懂得心疼人,我唇角抑不住上揚了下。梳妝打扮完畢,聽著外面十分寂靜,忍不住問秋分:“人都去哪兒了,怎麼如此安靜?”
秋分抿了抿嘴角,如實道來:“清晨收到帝京聖旨,說是將西涼人立即處死,蘇大將軍讓三軍觀摩,是以都到校場去了。”
“哦。”我應了一聲。父皇對西涼人的態度果然如我所料,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千里。
“元帥派人來問您可要同去,被駙馬回了,現下公主可要去看看?!”
“不了,遍地血腥,有什麼好看的。”我拒絕道。雖然我對西涼王室也懷恨在心,但畢竟他們國都滅了,那許多無辜者也一併受到株連,看得到的,不過是冤冤相報,當真痛快麼?
秋分沒有多說,轉身端了一碗清心蓮子羹給我。
行刑過後已是下午,陸陸續續有些衛兵回來,而我始終不見蘇行止的身影,有點鬧心,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秋分勸我,“許是駙馬有重大事情被留下了呢。”
就算是這樣,穆周也被困住了嗎?他既是父皇指派給我的暗衛,就算去看行刑,至於這麼久不回來向我稟報行刑情況?
外面傳來“鏘鏘”聲,顯然是盔甲相擊的聲音,戰事已了,為何士兵們要著盔甲,為何四處戒嚴傳令?
我越想越不對勁,聲色厲苒對秋分道:“迅速派人去找蘇行止,找不到蘇行止也要找到穆周,快!”
秋分觀我太過嚴肅,立即出門,卻在門口被人攔了下來,我怒道:“讓開,是本公主讓她出去辦事的!”
這人我認識,是穆周的得力屬下,曾聽穆周叫他小陸來著,他面色冷漠,倒也乾脆,朝我一拱手:“奉穆大人之令,在他回來之前,公主哪裡都不能去。”
我震怒:“放肆!穆周有多大的膽子?竟敢囚禁本公主?!讓開!”
小陸依舊板著張臉,手一揮,嘩啦一下子身後冒出許多人,俯身而跪,“請公主回屋。”
浩浩蕩蕩一群人迎面而對,個個冷麵絕情,絲毫不肯退讓,我氣得渾身發抖,嗖地拔出一個衛兵腰間的佩劍,橫向自己脖子:“讓開!”
有人動了動,稍稍退了一步,我一見心喜,便更加毫無顧忌,拿自己要挾他們放行。
小陸臉色驟冷,“穆大人有令,膽敢放公主離開此屋者,統統陪葬!”
此言一出那些後退的人再次統統湧了上來,我一見,劍橫在脖子間的力道重了幾分,兵刃的涼意壓著肌膚,帶著絲絲的疼。小陸手比我更快,一把撈起身後的秋分,手捏著她的喉嚨。他道:“公主自重!”
我看見他手指稍稍收攏,秋分臉上血色盡是,頓時一片慘白。我心一急,“你放開她!”
小陸聲音平平:“還請公主在屋裡安心等著,不要為難在下,否則這婢女恐會性命不保。”
“你敢動她試試,本公主決不饒你!”
小陸笑了,一個冷麵鬼煞笑起來倒也有幾分生氣,他哼了一聲:“穆大人只吩咐公主安好即可,殺一個婢女,想必他也不會降罪。”
他音調高了幾分,“請公主回屋!”
我握著劍,僵持。
“請公主回屋!”他又道,手再次收緊,秋分連聲音都喊不出了。
我心底的弦崩然斷開,手一鬆,劍掉到地上,小陸迅速抽回劍,將秋分丟了過來。
我扶著秋分進了屋,癱坐在地。
一定出事了,一定是大事才會這麼攔著我,可到底是什麼事令他們都不來見我,只留給我無盡的恐慌。
我枯坐在地,緊緊攥著手,指節發白,心裡一突一突的惶然。不知坐了多久,忽然門猛地被推開,又是一大群人呼嘯而入,我還沒看清是哪些人,為首那人撲通跪在我面前,銀髮刺眼,他聲音哽咽,說出的話如平地驚雷:“公主,陛下——駕崩了!”
我呆在原地,滿腦子嗡嗡,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亂糟糟的話語入耳,急急切切。
“公主,你沒事吧?”
“公主節哀……”
“阿翎,阿翎你醒醒,你別嚇我,阿翎!”
“……”
誰在拍我的背,誰在掐我虎口,我茫然望向滿頭銀髮的孫老將軍,他像是極其不忍,又毅然決然,重複了一遍:“公主節哀,陛下他,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