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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乎?“說話間,武安君白起枯井一般的三角眼中,已是湧出了兩行渾濁的淚水。
白方方才望著白起眼中的寒光,便是明白今日“墨玉獅子”已是在劫難逃,沒了“墨玉獅子”,白方只覺得活不下去了。他如此狠心地猛刺自己,就是想用自己的鮮血,用自己的生命,喚回武安君白起之良知,喚回“墨玉獅子”的性命。
白方這一劍用力甚猛,且狠狠地刺中了心口要害,那鮮血汩汩直冒,自武安君白起指縫中噴湧而出,鮮血急速地流失,眼看著白方就要活不成了。
白方費力地扯動了一下嘴角,竟是聲音顫抖著哀求道:“武安君莫要殺墨玉獅子”一句話還未說完,那白方身子猛然一送,腦袋便耷拉了下來。決心以身護馬的白方,竟在武安君白起的懷中漸漸變得僵硬了起來。剎那間,那“墨玉獅子”竟是連聲“咴律律——”地連聲哀慼地嘶鳴起來。
悲痛,無以言表的悲痛,一波*不斷地衝擊著白起之感情防線,那渾濁的老淚流得更快了,一滴滴冰冷的淚珠,“吧嗒吧嗒——”地垂落在懷中白方痛苦的面龐上,只是此時的白方已經全無知覺,魂魄早已散去。
“去挖個墳坑,將他好生安葬了吧”武安君白起狠了狠心,將白方之屍身轉交給了身旁的鐵騎衛士,隨後便冷著老臉,再次神色肅然地走向了那匹碎已瘦骨稜稜、卻依舊不失神駿的墨黑戰馬——“墨玉獅子”。白方之死,並不能亂了白起之決心。
白方以身護馬之壯舉,令鐵騎衛士們心頭大為震撼。便在此時,鐵騎衛士之千夫長與幾名老卒見狀,竟是突然熱血上湧,不管不顧地衝進了馬群,揚起馬鞭,對著一匹匹戰馬好一通猛抽、瘋喊:“馬兒呀——好馬兒——都逃吧,再不逃就要被人吃了——”
縱使被皮鞭猛抽,那些戰馬們卻是“恢律律——”一陣陣悲鳴,不停地用馬蹄刨著腳下之黃土,折騰得黃塵漫天,依然不肯逃奔。戰馬們彷彿是預設了自己即將被斬殺之命運。
這些本是野生的戰馬們,這些年來隨著鐵騎衛士腥風血雨裡馳騁過,屍山血海裡戰鬥過,他們的野性早已被和騎士的深情所替代。逃,它們真的是沒有這個念頭了,就是死,它們也想死在自己主人的面前。
“墨玉獅子”更是“突突——”地打著響鼻,一股股地噴著溫熱的鼻息,那一雙銅鈴般大眼中,含滿了兩汪淚水,順著頎長的馬臉慢慢滑落,那旋毛已經被淚水打溼得擰成了一縷。
“墨玉獅子”伸出嘴來,撅著嘴唇,在武安君白起的髒亂的蒼白頭顱上、枯瘦的四方大臉上來回地蹭著磨著,四蹄緩緩放開,“噠噠噠——”地圍著白起不安地遊走。
嗅著那腥臊的戰馬鼻息,武安君白起那四方大臉忍不住抽搐了,白起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墨玉獅子”的脖頸,兩行熱淚頓時奪眶而出。
“墨玉獅子”望著流淚的白起,便是仰首“咴律律——”一聲長嘶,那蕭蕭的悲慼長鳴,竟是久久在夜空迴盪,聽得武安君白起心酸無比、心痛無比。
“馬兒呀莫要怨我老秦人的娃子們,就要餓死了呀”白起衝著墨玉獅子喃喃著,當即心下一橫,猛地退後一步,雙手抱著握著鋒利的青銅劍,對著“墨玉獅子”的脖頸,竟“啊——”地一聲大喊,但白起卻雙手顫抖著,長劍遲遲沒有斬落。
白起緊緊地咬著肥厚的嘴唇,竟是差點便要咬出血來,稍後那唇間的疼痛,讓武安君白起悚然警覺,秦軍士卒們都在看著他呢,身為統帥的他怎能如此猶豫不決。
只見他猛然轉身,順勢手腕一抖,只聽“噗——”地一聲,那墨玉獅子的脖頸,已被長劍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白起這一劍,割斷了戰馬脖頸上的動脈,“墨玉獅子”頓時痛苦地恢律律嘶鳴,一股股的馬血狂噴起來,將馬前的白起噴了個滿身鮮血淋漓。便在這鮮血噴湧聲中,“墨玉獅子”“噗通——”一聲便栽倒在地,一對大眼中的目光漸漸失去了神采。
武安君白起猛然轉身,趴伏在墨玉獅子的屍身上,竟是放聲大嚎起來:“墨玉獅子,老夫心愛之坐騎,去吧去吧——待來生,老夫變身為馬,馱你馳騁疆場,讓你殺了吃肉便是了”
頃刻間,“噗噗噗——”的宰殺戰馬聲,“噗通、噗通——”的戰馬倒地聲已是響成了一片,在漫天黃塵的籠罩下,一匹匹的戰馬倒下。緊接著,那些痛失坐騎、心痛欲裂的鐵騎衛士們,竟是一個個跪在戰馬前,便放聲哭嚎起來。
許久之後,只聽武安君白起一聲炸雷般的暴喝響起:“都給老夫起來,速速收拾了,生火、打水,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