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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周身傷口火辣辣地疼,那身子卻痠軟沉重得如同一灘沒有筋骨的爛泥一般。身子累,那心裡更累。白起已是身心俱疲往日裡,白起如同山嶽般沉穩之身形,此時已是漸漸撐持不住了。
那夜,當那個跟隨了白起數年、從未見過白起如此狼狽模樣的的少年軍僕,打來清水為白起洗腳時,捧著白起磨得滿是血泡的一雙瘦骨嶙峋的大腳,他忍不住心頭一酸,嗚嗚地放聲哭了起來,竟哭得眼淚鼻涕直流,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武安君白起默默地看著那軍僕淚流滿面的大花臉,竟是喟然一聲長嘆,疲憊不堪的他,連安慰那軍僕話也未說出口,便掙扎著、睡意朦朧地癱倒在軍榻上。
白起身子剛剛躺下,便是放聲扯起了呼嚕。不過,那悶雷一般的呼嚕響了數聲後,武安君卻又猛然坐起身來,高聲喚道:“來人——即刻有請王陵將軍,速速至幕府大帳議事”
稍後,那滿身傷痕累累的大將王陵匆匆來了,見武安君白起肅然端坐在帥案之後,眼見又是事關生死之軍令要下,他驚訝得竟是連參見禮節都忘記了。
武安君白起卻只一擺大手,請王陵席地坐在了對面,便淡淡一笑道:“我軍糧盡兵疲,趙軍卻不攻我,將軍以為,那趙括圖謀何在?”
大將王陵思忖道:“趙軍雖則困我,卻也是傷亡不少顯見不想逼我軍做困獸之鬥,卻要生生困死我軍……除非,趙括是在等我軍降趙乎?”
武安君白起聞言,卻是冷冷一笑:“趙括小兒,真是好盤算只可惜老夫還沒到山窮水盡處,我還有一法撐持,力爭拖到戰場外形勢有變。”
“武安君是說,拖到秦王援兵來救?”大將王陵興奮得聲音都變調了,此時那秦王救援之說,已是最後一根寄託著活命希望的稻草,現在泥沼中的秦軍早就是盼得心都碎了。
“嗯——正是”武安君白起陰沉著大臉,點了點頭,語氣沉重地言道,“舉國之兵皆在上黨,我王安得不心急如焚?應侯范雎定然也在列國奔走,為我大秦增兵造勢當此之時,老夫便將計就計,以拖待變,若撐持得到那一日,誠秦國之大幸也誠我秦軍之大幸也”
那白起說著,頓了頓花白的頭顱,便是一聲粗重地喘息:“唉——我大秦幸得應侯此等邦交大才,又有黑冰臺密探遍佈列國,但願邦交斡旋能得成效,能威嚇、利誘列國諸侯,令其不得輕舉妄動,若得如此各關隘之軍方可順利抽調增援也否則,我大軍端的便是無救了。”那大將王陵,面色活泛了一些,便問道:“趙軍那大殺器太過駭人,武安君但說,以何法,我秦軍方可固守待變?”白起大手拍了拍帥案,目光盯著王陵沉聲道:“為今之計,只有佈下巨石圓陣,方可阻擋趙軍”王陵聞言眉頭一皺,驚呼道:“巨石圓陣?此為何等陣勢?王陵竟是未曾聽聞也。”白起苦澀地笑了一聲,解說道:“巨石圓陣者,乃車城圓陣之變種也。趙軍大殺器威力駭人,僅僅以車城圓陣不足以擋之,老夫對此陣稍作變化,已成巨石圓陣也”那王陵登時恍然大悟,嘆道:“車城圓陣,聞得此乃兵家奇才孫臏所創之陣法,此陣早已失傳多年,武安君如何能通曉之了?”“人言老夫百戰百勝,乃自成一派之兵家大才,當真汗顏也。”武安君白起淡淡一笑,心頭卻是百味俱在,“少時,白起曾得《孫臏兵法》一讀,與先師論爭車城圓陣之效用,至今言猶在耳……”
驟然之間,武安君白起眼圈紅了,“先師曾言說,此等陣法唯守不攻,絕地之用也;孫臏生平未曾一試,實效如何,卻是不明……如今我軍已是絕境,將此陣化作巨石圓陣以抵擋趙軍之大殺器,老夫也是嘗試,將軍多有實戰,若以為可行便試之,否則……”武安君白起說道此處,驟然打住不說了。那王陵登時心頭一寒,這等詢問下屬戰法,徵詢下屬之意見,哪是武安君白起之秉性。要知武安君白起以前,那可都是自專獨斷哉何曾如此“不恥下問”乎?大將王陵目光閃了閃,便言道:“巨石圓陣只要武安君記得此陣擺設演化之法,自當可行”武安君白起頓時精神一振:“孫臏曾有言,車城圓陣山嶽難撼,擺成無須演化巨石圓陣、車城圓陣,殊途同歸也,並無太多變化。至於擺設之法,也是簡便易行。你來看”
白起說著,便順手拖過一張羊皮大紙,提起筆便畫了起來。白起原本兵家智慧過人、戰陣經驗豐富,邊畫邊說,竟是條縷分明,不消半個時辰,便將這巨石圓陣說得個淋漓盡致。“大哉孫臏也無愧實戰兵家此陣大是有用”大將王陵嘖嘖讚歎,不禁便是一聲感喟,“若在尋常時日,便當為此陣痛飲一罈老秦酒”“嗯”武安君白起頓了頓,見王陵已是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