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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痛定思痛後,田單漸漸平靜下來。
此時,田單躺臥在雖稍顯簡樸、但不失大氣的黑漆榻上,空洞的眼神呆呆地望著前方,彷彿已經對不齊焦距。
大難後苟全性命的田單,絕望地想道:“那日趙才士怕是安慰自己。那血腥的夜,境況如此兇險,闔府家人料來難以倖免!眼下只剩自己孤身一人,活在這無比寥落的世上,卻還有什麼念頭!”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撲撲通通”凌亂的腳步聲,本能的反應讓田單支起了耳朵,聽這陣雜亂的聲響,田單估計著來人大概不下數十的模樣。
田單急忙往門口望去。剎那間,門口的一幕場景,讓田單恍如隔世。只見,頭髮花白的老妻、憔悴但不失英俊的壯兒田邦、大大小小的老僕、侍婢,一個個音容笑貌宛若昨日。
眼前的一切如同太虛幻境一般,大難不死的家人,竟然紛紛現身這陌生之地。
田單一直以為趙飛那日所說闔家平安,不過是善意的謊言;但此時見家人活生生地現身自己面前,田單欣喜地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田單接連眨著眼睛,滿臉如孩童一般不可抑制的驚喜模樣。
“父親!”人群中一聲哭腔傳來,心情激盪的田邦,眼含淚水,腳步踉蹌著往塌前行去,待看清往日威嚴的父親那消瘦得皮包骨頭的面龐,田邦忍不住熱淚滾落。
眾人見少主人天邦淚如雨下,跟隨的老僕、侍婢一個個“嚶嚶嗚嗚——”地哭了起來。頓時這不大的臥室中哭聲響成一片。
“全都閉嘴!田邦!大好男兒,怎做如此小女兒狀!”回過神來的田單,緊緊地皺著眉頭,衝著淚流滿面的兒子,忍不住一聲暴喝。
田單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寄予厚望,平日裡教導嚴厲。田單期盼著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自己這一脈這田齊王室的旁支,也好憑著兒子繼續揚眉吐氣。
眼見家族的希望—兒子田邦,活生生地現身自己面前,田單那顆幾乎如死灰一般冷寂的心,此時恰如初春的小草,漸漸泛出些活意來。雖然對著兒子語氣嚴厲地訓斥,實則罵聲裡滿是愛意和溫暖。
突現在面前的這些無比親切的家人,田單心底無比感激。這才明白那日趙飛所言句句屬實,並無欺瞞之意。
久歷人世間至寒、至暖的田單,心底登時如山泉般透亮:“這委身幕後的恩人,此番真是花了血本,竟然把我田單闔家數十口平安轉移出齊國,如此大恩,卻要我田單何以相報?”
“父親,兒已將母親、姐妹、老僕、侍婢現已安頓停當!請父親寬心。只是那些忠勇的家丁”說著田邦轉過頭去,他怕自己的淚水再惹來父親的喝罵。
“為父本該身死卻被義士搭救,世事乖張、命運多舛,何如!”田單釋然一聲長嘆!接著問道:“那夜,我兒連同一眾家人何以脫險?”
“父親容稟!”田邦抹去了臉龐的淚珠,當下開口道:“那日我等被院中的吵鬧驚醒,正待趕去,卻被一幫黑衣義士阻攔義士雖舉止莽撞,但此時想來確是於我田家有大恩德。我帶家人護持著母親、姐妹,鑽入後花園一隱蔽的地道我等連夜潛行出得臨淄,這一路行來多虧義士們巧妙周旋,這才穿越重重關卡,平平安安地來到邯鄲。”田邦抹去淚水,一口氣把獲救的經過描述了一遍。
“邯鄲!”田單聽到這個字眼,心底沒來由地一顫。這真是應了那日趙才士的卦象:煞氣奪命,西行破煞。雖然田邦說得語氣平淡,但田單的心一直懸著。家人已活生生地現身面前,田單卻還忍不住擔心,家人會出什麼意外。待聽完田邦的獲救的經過,田單心底連聲驚歎:“這大恩人兵分兩路,能把我闔家數十口安然救出,這要何等的心機、又要很等的精幹人力!”
“何方義士,如此大恩,邦兒可曾探聽明白?”田單連聲問道。其實精明的他早已猜出了大概,只是想從兒子口中證實而已。
“父親,那救命的恩人雖古道熱腸,但口風甚緊。邦兒數次打探,但請父親寬恕邦兒的無能,迄今尚未問出這幕後的大恩主!”田邦惋惜地說著,連聲感嘆。
在田邦的嘆息聲裡,田單稍作沉思。驀然,趙飛那張黑紅、英挺的面龐無比清晰地浮現在田單面前,似乎那少年微微的笑意裡藏滿了睿智。
田單疑惑地想:“趙飛才士,看模樣不過未及弱冠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驚天大才?”想到此處,趙飛在稷下學宮侃侃而談的勃勃英姿,又重現在田單面前。
“父親,可是猜出了恩人。”田邦見父親一臉的神情專注狀,父子連心的他隱約察覺到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