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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心底充實得很,殺人那不過是他的使命所在而已。
眼下秦趙大決之戰已至關鍵之時,眼見著趙軍主力已被賺到老馬嶺下,白起自認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來日拿下趙括、殲滅趙軍自不在話下。然則,大戰之勝利隱隱在望,這幾夜,夢中的武安君白起竟然罕見地心下惴惴不安了,他不由得不詫異。
看著外間的天色,約莫已是四更天的時分,白起索性坐起身來,命侯在帳外的軍僕送來一爵秦酒,試圖接著那秦酒熟悉的苦澀滋味將心情慢慢地平復下來。白起端起酒爵小酌幾口後,便咂吧著扁闊的大嘴,接著舌尖麻麻的滋味,努力回憶著方才噩夢中的情形:趙軍猛力攻擊老馬嶺,營壘一道道被攻破,自己兵敗被俘、被山東諸侯分而食肉、頭顱被做成便器被趙王丹羞辱
“這莫非是上天對我白起之警示?莫非我白起真要栽倒在上黨這一戰?”白起尋思著,便放下酒爵,眯著眼睛望著那猛火油蠟燭跳躍的火焰,心下便是嘆道:老天,非是白起不顧警示。然此戰大決干係秦趙兩國之國運,干係大秦一統天下之大謀略。舉國兵符皆交予我,我白起必須要打這一仗,更必須要打贏這一仗,打出我大秦無敵之聲威。若不然,白起妄為武安君、妄負我王之寵信
“唉——”想到此處,白起搖了搖頭,輕聲嘆了一口氣。這惡夢連連的折磨,便讓白起這滿手血跡的屠夫如此警覺,這並非是白起膽氣不足,殺人如麻的他自問無所畏懼。但是這夢實在太過蹊蹺,夢中的一切簡直活生生如在眼前一般。
在這戰國之世,因了人們對颳風、下雨等自然現象、生老病死乃至天災**規律的不甚瞭解,各式各樣的迷信之風便是大行其道。什麼河伯、山神之類啦,什麼精怪、鬼魅之類啦,信者甚眾。當然,這迷信之中,也有以夢判吉凶之說。
這解夢之說,不但在尋常百姓(注:含國人、野人、奴隸)中甚為流行,就算是那些高居朝堂的貴族大臣也是對此深信不疑。這也是列國之風尚使然。別人都信、偏偏就你不信,那麼你便會被別人打成異類,因了此點,有時還是難得糊塗的好。
武安君白起這位統兵多年的百戰名將,原本不信什麼迷信之說,但是在這戰國之世的迷信風尚耳濡目染久了,眼下又遇到這怪事,白起便不由得有些動搖了。
這惡夢觸動了白起腦海深處的記憶,忽然間變浮現出曾經的又一怪相來。當日白起秘密初入上黨之時,那股子怪異的大風,還有那杆被大風吹斷的旗杆,那參差不起的茬口、跌落灰塵中的軍旗,那已深深地印在了白起腦海中的一幕,登時變得清晰無比。
大風折旗、惡夢連連。遇此怪事,武安君白起卻苦於不能對人言。身為數十萬秦軍之統帥,白起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正所謂帥為軍中之魂是也,帥若亂,則全軍必亂。那日清晨眼見大軍喧譁而生震怒,對白起而言已是甚為罕見之失態了。
“穩住,此戰我白起必勝”白起心底堅定地沉吟著,隨後又躺回榻上,繼續和衣而臥,享受這千金不換的舒坦晨睡。
這兩日來,白起一邊在等待著王陵、桓齕兩路大軍之訊息,一邊每日間不停地巡視著軍營,權當山下趙軍上演的鬧劇不存在一般。武安君白起這位屠夫,可以將惡夢拋在腦後,盡力做到鎮定如常;但是秦軍中計程車卒,乃至各位戰將,卻是有坐不住了。
山下趙軍之縱情羞辱,讓他們覺得難以忍受,無敵於天下之秦軍銳士,何時受到過此等羞辱,看著山下的女白起翩翩起舞,再聽聽那連綿不絕的戰鼓聲、號角聲,他們有些坐不住了。
老將王齕等秦軍將領們這幾日巡視軍營時,竟然聽到了不少的風言風語,甚至有人已在懷疑:武安君白起是不是顧惜名聲,而心生怯戰之意;甚至連上將軍趙括這“天賦奇才”乃是武安君白起天生剋星之“無稽之談”說法也迅速地傳揚開來。但是,想要找著風言風語的源頭,秦軍將領們卻發覺根本無從查起。
這些將領們手下的千夫長、百夫長們,更是每每急切求戰,一個個拍著胸脯,說咱老秦人怕過誰,非要下山斬殺趙軍出一口惡氣不可。然則,武安君白起卻終日陰沉著臉沒有下令,眾將們也只好以戰機未到為由撫慰部署、安定軍心了。
便在趙軍罵戰的第三日清晨,中軍幕府點卯一畢,武安君白起便招了招手,將王齕等一干大將留了下來。眼看著被那趙括這番折騰,秦軍軍心已是有些浮動,最擅於掌控大局的武安君白起,準備打破沉默了。此戰打到這個份上,其總體戰術為何,是到了該給眾將交底的時候了。白起以為分說清